也因此,他对萧霁月格外关照了些,默许她时时跟着自己,哪怕是潺潺在的时候。在他看来,萧霁月不过是端个茶,倒杯水,说几句表兄妹之间的玩笑话,潺潺便要大发雷霆。
这几日萧霁月因致远故去,伤心的两日水米未进,每日天不亮就他灵前守着,一派纯善赤诚,饶是江谈这般铁石心肠的人也有几分动容。
萧霁空心中忐忑,不知江谈这般沉默是什么意思,是好还是坏,不过没有像之前那般直接拒绝,应当是好事。
江谈并未接萧霁空的话头,只道:“她总在家里住着,只会徒添伤心,让她去宫里陪娘娘吧。”
他想到前日沈夷光的冷言冷语,眉眼一凝,又淡淡道:“正好我也要进宫,让她坐我的车辇走吧。”
萧霁空闻言一怔,旋即大喜过望,忙不迭应下。
江谈和萧霁月共乘一车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以往虽有他们的风言风语,到底没摆到明面上,这回的消息猛地炸开,未来太子妃岂不是颜面扫地?
......
江谈和萧霁月同乘一车回宫的消息,很快有人传到了沈夷光的耳朵里,不过她也确实没空搭理,她最近另有烦心事——沈皇后硬压着她去练骑射。
沈夷光抵死不学骑马,除了不爱动弹之外,其实还有个缘故——她不爱穿胡服,她总觉着,胡人的窄袖短衫瞧着怪别扭的,不如汉人的宽袍大袖好看。
沈皇后为此特意让人给她赶制了两套胡服,她又怕沈夷光去马场的半道上跑了,还特令长乐殿里专门伺候沈夷光的侍女瑞星押她过去,胡服也是到了马场再换。
她这胡服换的十分费劲,忽听外面有人叩门,便以为是瑞星取东西回来了,忙道:“快进来。”
谢弥来找她拿选马的牙牌,结果一进来,就听到屏风后面传来衣物的悉嗦响动,一道曼妙剪影打在屏风上,袅袅婷婷,窈窕中夹杂了几分青涩,既似女孩,又似女人。
他脚步一顿,忙转身替她把门关好,又本能地挪开眼,一时眼睛不知往哪里放好,也不知该走该留。
偷窥小娘子更衣...可不大好。
谢弥有点烦躁地扯了扯领口,小爷耍流氓也是正大光明地耍,得当着沈夷光的面耍,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儿可不是男人该干的。
沈夷光已经不耐地探出头,自然而然地吩咐:“来帮我更衣...啊!”她看见谢弥,低叫了声。
谢弥难得纠结了下,就被她抓了个正着,他竭力忽略耳根处传来的热意,嘴角不正经地扬了下:“真让我帮?”
她前襟并未扣好,松松散着,露出胸颈一片柔腻的肌肤...谢弥耳根的热意慢慢地升腾,不过嘴角还是噙着那抹不正经的笑。
沈夷光慌里慌张地退回屏风后,七手八脚地把胡服系好。
谢弥见她慌张,便重新得意了,他把视线定在天花板上,嘴里吊儿郎当地道:“主人非要我帮忙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勉为其难。”
沈夷光负气地哼了声,这回却没躲,她整理好衣服之后,居然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她跟他较劲似的,走到他面前,微微抬起脸:“好啊。”
谢弥一愣。
作为长安淑女妆容服饰搭配的的风向标,沈夷光为了搭配胡服,还特意换了新的妆容,就是不知道够不够好看。
她把小脸仰的更高,让丰润饱满的唇暴露在他眼底:“你帮我看看...”
她故意学着他平时的德行,说话时斜眼看人,一副找茬挑事的样子。谢弥看着她开合的唇瓣,喉结却很不争气地上下滑动了下,笑意渐敛。
她拎着衣摆凑近了两步,跟他相距不过三指,昂首挺胸地道:“我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