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弥帮沈夷光选了一匹适合女子初学的温驯马种,带着她离去。
晏明洲许久才收回目光,若有所思地笑了下,轻声吩咐随从:“去,试试他们。”
跋山涉水而来,既是为了这锦绣壮丽的江山,也是为了那倾城倾国的美人。
......
谢弥带着她走到一处开阔平坦的山谷,正要托着她上马,沈夷光忽然大叫了声:“等等!”
她认真地道:“我要查一查书上怎么说。”
这回练骑射,她还特地带了一摞书过来,相比谢弥,她还是更信任从小陪着她到大的书本子。
谢弥:“...”
她站在大马跟前,手忙脚乱地从蒋媪抱来一沓书,口中絮絮念道:“你说的不对,书上不是这么说的,书上说上马的时候应该先牵马缰,然后再踩马镫,最后才能翻身上马...”
谢弥:“...”
他给她活活气笑,抽出她书扔在蒋媪怀里,又像拎小鸡崽子似的,把她放在马上,最后用刀鞘轻拍马臀,马儿便欢快地小跑了出去。
沈夷光猝不及防就被带了出去,她这辈子都没骑过一次马,吓得尖叫了声,嗓音颤的七转八折:“弥奴——”
谢弥笑了几声,脚尖一点,一个纵跃,就追了上去,稳稳地落在了马上。
他一只手绕到她身前,握住马缰,操纵马儿走向山谷里,闲闲道:“我说什么来着?主人在我面前,最好不要那么嚣张,听话一点。”
沈夷光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一时惊魂未定,转过头呆呆地看着他。
谢弥一慌,他别是把沈夷光吓傻了吧?
就见她张了张嘴,泪珠子滚落下来,哽咽道:“我要叫我阿兄打死你...”
谢弥:“...”
沈夷光好像真的被吓到了,抽抽搭搭哭个不住,谢弥头皮都给她哭的发麻了,才发现自己居然害怕女人掉眼泪。
他一时不知道先给她擦泪还是先哄她别哭,手忙脚乱地道:“别哭了,别哭了行不?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故意吓唬你的。”他低头了。
沈夷光没想到自己哭几声他都能在旁边这么烦人,她越发伤心了,拧着身子躲他给自己擦泪的手,带着鼻音道:“走开,你别碰我!”
她身子乱拧,桃瓣一般的臀无意识地和他相撞了几下。
谢弥察觉到自己的变化,脸色更加...他衷心希望沈夷光千万别瞧出不对,不然他只能改头换面隐姓埋名从此不出现在她面前了。
他难得慌乱,一边勒马,一边扯开注意力:“别哭了,我不逗你就是。”
沈夷光又哭了会儿,这才停了,一边拿帕子揩泪,一边皱眉道:“你身上带了什么东西,硌着我了,快拿开。”
拿?怎么拿?
谢弥艰难地挪开脸:“那是我的...马鞭。”
他不等她有所觉察,就主动翻身下了马,为她牵马坠鞍。
骑马这事儿,入门倒是容易,沈夷光又是一等一的伶俐,很快就能小跑起来。
谢弥便带她到有坡度的地方练习,谁料就在这时,一只利箭疾射而来。
沈夷光尚未反应,谢弥两指便稳稳地夹住了那只箭,低头瞧了眼,皱眉道:“北戎人的...”
沈夷光不可思议地道:“光天化日,又是在皇宫马场,北戎人敢行刺?”
谢弥摇了摇头:“不是行刺。”
这力道和方向不是来shā • rén的,倒像是...戏谑和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