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医工笑:“娘娘放心,喜脉最好诊断不过。”
她又提笔给沈夷光开了几个安胎食补的方子,叮嘱道:“娘娘身子弱了些,不过还算康健,以后吃食上要多注意,也不要总是躺卧,适当地出去走走。”
沈夷光连连点头,认真记下之后,才想起来谢弥还在旁边,居然一声不吭。
她转过视线看他,谢弥正站在她床边,怔怔地看着她,不知何时,脸上居然挂了泪。
谢弥背着她哭倒是常有,但当着她的面落泪还是头一遭,她慌了神,小心道:“弥奴...”
谢弥忽的伸手,一把拥住她,脸埋入她的颈窝,哑声道:“潺潺...”
颈窝那里湿热一片,她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脸。
......
最初的狂喜过后,小两口都遇到了各自的问题。
谢弥作为丈夫,要考虑的事儿最多,从潺潺的身子是否康健到潺潺有了孩子会不会没时间搭理他了,林林总总,把他可愁的够呛。
因此他这些日子一下朝就往长乐殿跑,连殿里的厨子他都不放心,只要有空,必定亲手给潺潺做一桌子荤素得宜的汤汤水水,然后陪着她去御花园里散散步。
沈夷光怀胎一过三个月,各种反应也激烈起来,孕吐什么的自不必说,情绪也比往日敏感许多,动不动就想发火,有时候看谢弥左脚先迈进屋门,她都要生半天闷气,哪怕他什么都没做错,她瞧他太顺眼了,也得发一发火。
谢弥头发都愁掉了不少。
总之只有谢弥想不到的地方,没有沈夷光生不了的气。
不光如此,她脸颊肉眼可见的圆润起来,其实要按谢弥的审美,她胖起来更好看,沈夷光却难受坏了,因为她不光人胖了,就连肌肤也不如往日细腻,脸上还起了细小的斑,气得她捧着靶镜又是跺脚又是掉泪。
谢弥忙捧着她的脸,连亲了好几下:“我们潺潺最好看了,不管怎么样都好看。”
沈夷光吸了吸鼻子,一脸沮丧:“我要是一直这么胖,一直长斑可怎么办啊?这么难看,我再不想见人了!”
谢弥立刻道:“怎么可能,我听乐医工说,这些都是孕期正常状况,等孩子生下来立马会好。”
这话可没让沈夷光高兴半点,她气的直拧他:“这么说,你真觉得我现在难看了?”
谢弥猝不及防:“...”
他老老实实地由着她掐,拼命在脑海里
搜刮诗词,慌乱道:“哪有,你是翩若惊鸿矫若游龙,手若柔夷肤若凝脂...”他没记错吧,是这么背的吧?
沈夷光:“...噗。”她又给他的傻样逗笑了。
好吧,孕妇的脾气就是这么古怪。
谢弥这会儿早朝都迟到了,却不敢真把她一个人撂在这儿,确定她是真的开怀了,这才动身离去。
沈夷光之前的最爱看的书本约莫就是诗词歌赋,偶尔看一些清雅的撰文,但自打有孕之后,她口味一下子重了许多,专爱看一些山精妖鬼的惊悚志怪,越吓人越好,她胆子又小,半夜吓得睡不好觉。
晚膳之后,沈夷光又捧了一个叫还魂记的话本子看的手不释卷。
谢弥探头过去瞧了眼,好像是个前世的灵魂穿越到今生的身体上,然后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最后和爱慕的女子喜结良缘的故事,剧情迭起,又带着几分惊悚。
他怕潺潺看了晚上又做噩梦,还不敢直说,以拳抵唇咳了声,委婉道:“潺潺,夜里看书对眼睛不好。”
沈夷光看了他一眼,罕见地听了话,居然真的合起书本不看了。
接下来从洗漱到上床,沈夷光情绪都有些低落,谢弥问她话她也闷闷地不吭声。
谢弥有些慌神,连问了几声:“你怎么不高兴了?是不是因为我拦着你不让你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