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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让大典过后,谢弥才算正式登基,待宫宴当日,谢弥又缠着沈夷
光帮他穿帝王冕服:“郡王常服我常穿,帝王常服我还真没穿过。”
他见沈夷光想要婉拒,颇为幽怨地叹了声:“当初潺潺追求我的时候,可不是这般推三阻四的态度。”
沈夷光想拿泥巴把他的嘴给糊住。
她对他的苦肉计没辙,手掌招了招:“劳烦陛下弯腰。”
谢弥十分配合地折腰,沈夷光微微踮起脚,小心为他理好前襟。
整理好之后,她正要后退,腰肢忽然一紧,谢弥勾住她的腰,微微倾身,将唇瓣贴在她的唇上。
沈夷光惊愕地睁大了眼,下意识地想挣扎。
谢弥不等她行动就起了身,冲她眨了眨眼:“我永远乐意为你弯腰。”
他说完,就好像没事人一般,转身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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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夷光对在宴会之上见到江谈早有准备,不过她神色平淡,甚至未曾向他那里看去一眼。
倒是江谈目光频频落在她身上,他身畔坐着的萧霁月神色更是复杂,望向坐在谢弥身后的沈夷光,她一会儿看看谢弥,一会儿看看江谈,指节攥的微微泛白。
她费劲千辛万苦才爬到这么个位置,结果一朝兵变,她数年努力全化为泡影,而沈夷光,她现在虽只是贴身女官,但谢弥对她何等恩宠,朝里朝外早就传遍了...不出意外的话,她又会是皇后,只不过是谢弥的皇后。
她总能得到最好的。
众人各怀心思,可是谁都没想到,在大宴即将结束的时候,江谈突的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径直走到大殿中央,出声道:“陛下,您身边坐着的,是臣的妻子,能否请您将她放归,允她跟臣回王府!”
江谈这时出声,看似作死,其实时机拿捏的极好,毕竟人人皆知沈夷光曾任他的皇后,眼下他又才禅让了皇位,谢弥归还他的妻子理所应当,若是不还,反倒要落个霸占臣妻的罪名。
沈夷光厌恶地皱起了眉——她一点都不想再当江谈的妻子,只要想到这个身份,她就觉着无比恶心。而且跟江谈走了之后,依照她和萧霁月的宿怨,萧霁月和萧家能让她活命?
不过...这事儿的决定权不在她手里。
她忍不住侧头看了谢弥一眼,见他抿唇不语,只低头把玩着手中的赤金玛瑙酒盏,她一颗心不由提了起来。
谢弥其实在压火。
他平了平气儿,这才讥诮地开口:“若是朕没记错,江王爷在一年前就写过废后诏书,直斥她善妒无德,甚至有意立萧氏为新后,立萧氏之子为储君。当初下旨废后,羞辱她无德无行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她是你的妻子?现在你找朕要的哪门子妻子?和你的萧氏好好过去吧!”
他一脸嘲讽:“江王爷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啊,自己说的话转头就忘?舔着脸非要纠缠前妻?王爷这脸皮还真是比城墙要厚!”
他话极难听,却字字在理,江谈面色铁青,却一个字都辩驳不能,他看着沈夷光,身子微颤!
不过江谈到底是昔年帝王,还是有一些恋主旧臣,小声帮腔:“就算殿下当初和沈皇后义绝,但沈皇后毕竟世家出身,又曾是已婚妇人,也不好总在宫里当女官啊。”
立刻有人附和:“是啊,还请陛下将沈皇...沈女官放出宫去。”
“不如问问沈女官的意思?”
谢弥方才还居高临下的气势一弱,却并非冲着附和之人,是冲着沈夷光。
他难得卡了壳,甚至有点不敢看她。
在他挣扎的时候,沈夷光的声音轻轻从他身后传来:“我自愿留在宫内,辅佐陛下。”
即便她还没想起当年的种种,但她的确从他眼里感受到了赤诚的爱意,这种感觉让她羞涩,又忍不住暗生出一些欢喜来。
那就试试吧,也许以后,她会真正地和谢弥两情相悦。
反正再差的已经经历过了。
谢弥双眼一亮,双拳在桌下收紧,欢喜得不该如何是好。
他立刻嘚瑟起来:“诸位爱卿还有什么想说的?”
众人见她自愿,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想想江谈当年在位时对她的态度,这位曾经的皇后会选择新帝也不难理解。
谢弥宣布宴散,等诸人都散的差不多了,江谈还垂头立在场中。
谢弥正要唤人把他拖下去,江谈猛地抬头,他赤着双目,恨声道:“我和潺潺是青梅竹马,少时便有婚约,当初若非你频频插足,对潺潺死缠烂打,我们也不会走至如今!我真恨当初没要你性命!”
本来江谈不是这般鲁莽性情,不过亡国之仇再加上夺妻之恨,他再好的定力也按捺不住了。
谢弥满脸嘲弄,一击毙命:“是我先出现的,还是你先和萧霁月搅合到一起去的?”
他欣赏片刻江谈嫉恨挫败的脸色,这才抬了抬手,让人把他拖了下去。
就听沈夷光略带疑惑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你频频插足,死缠烂打?”
谢弥不是说,是她因为受了情伤,这才不负责任地主动追求的他吗?闹得她愧疚到现在。
得意忘形的谢弥:“...”
据小道消息,新帝后来花了小半年的功夫,才哄的沈皇后松口答应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