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母懒得理他,让乔智坐在别人的座位上。
乔智没买票,当然也就没座位,乔母拿了零食让乔智吃,乔智吃了炸鸡,肚子还撑,再也吃不下。
这时乔智座位上的人回来了,那人是彪形大汉,个头很魁梧,乔母不敢惹,把乔智抱了回来,让他挤在她和乔父两人中间,位置本来就窄。
乔母骂道:“以后少跟你姐姐她们玩,都是没眼色的白眼狼,我们东西这么多,也不知道过来看看,她们在这,两个人挤一个位置就够了,咱们哪里会这么挤。”
对于乔母来说,乔颂挤挤也没事,最多站着或坐在地上。
这坐火车很多人都是在过道坐着或躺着的。
乔智想到那个和气的大姐姐给他说的悄悄话。
“如果不是因为你姐姐,我可不会请你吃炸鸡,这炸鸡你是白吃的,一分钱都没给我,以后要是还想再吃免费的炸鸡或者其他的好东西,
就要护着你姐姐,你爸妈说你姐姐不好,你要维护姐姐,你是个男子汉,要是连姐姐都保护不了,那以后都不配吃我的炸鸡。”
说完这话,大姐姐又教了他好几句,见他发愣,还在他身上狠狠拧了一把,“记住了吗?”
原本当耳旁风的乔智因为这一拧,一下记住了,猛地点头,也不哭了,“我记住了……”
乔智想到大姐姐教他的话,歪头看老妈,“姐姐才不是白眼狼!”
乔母一下愣住,她没想到儿子竟然会反驳她了,火车上这么多人,小孩儿这一声喊,其他人都能听见,她一下红了脸,“你说啥胡话呢,你——”
“你喜欢我不喜欢姐姐!你把姐姐当保姆!姐姐年级第一你都讨厌她!姐姐不是白眼狼!是你不喜欢她!”
乔智把裴宁教的话一字不落学了个遍,“姐姐放假还帮我们卖鱼,你还骂她,姐姐辛苦,你什么都不干,还怪姐姐不挣钱,你是个坏妈妈!”
“嗡!”
乔母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整个人都像被扒光了钉在耻辱钉上,“你这小子,你闭嘴!”
“大妹子你这不对了,我这一坐下来就听你骂骂咧咧,敢情是骂你大女儿呢,你儿子这么小都知道你重男轻女,你咋还没点思想觉悟啊!”
坐在乔母对面的彪形大汉开口了,他脸上还有道很凶的疤,跟座山似的,抱着胳膊摇头,“你这不对啊,封建旧思想,你男人也不管管你?”
旁边乔父脸都憋红了,瞬间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听到这男人的话,他拿了个袋子装了些吃的,站了起来,“我去找找她们俩在哪。”
他这当爹的,好像确实挺失职的。
裴宁躺在软卧上很快乐。
软卧比硬卧大一点,还是封闭的,快到年跟前,回家的人多,但坐软卧的少,况且陵市到闽市这条线人不多,还有更远路线的,还没上车。
裴宁爬去了乔颂的床。
她们两人都是上铺。
软卧舒坦,还很近,爬过去后,裴宁从包里掏出卷子让乔颂讲题,两人都瘦,挤在一起看卷子,几乎是肉堆肉,车上暖和,两人都脱了外套,身上盖着被子,乔颂极其不自在。
她低声道,“你下去吧,我们在座位上做题。”
下面有桌子和椅子,她们可以在那里学习。
裴宁不乐意,“桌子太小了,卷子都铺不开呢。”
她笑眯眯的,嘴里包着棒棒糖,一说话就有甜甜的香橙味。
乔颂脸颊很烫,别过头没说话,下铺是一对老夫妻,应该是退休干部,看到这两小姑娘趴在一起写作业,夸她们爱学习。
裴宁嘴甜,炫耀的很,“她是我们学校的年级第一,超厉害的!没有她不会做的题!以后要是高考,说不定是我们市里的状元呢!”
乔颂:“……”
她铅笔敲了敲裴宁脑袋,眼神警告,让裴宁别到处炫耀丢人了,裴宁朝她吐了吐舌头,又转头给人夸她。
乔颂:“……”
这也太社死了。
要不是考虑安全因素,她都想把裴宁踹下床!
结果这对老夫妻听说乔颂学习好,还给乔颂和裴宁送苹果和糖,裴宁笑眯眯的收下了,从书包里掏了肉松面包送给老夫妻。
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就是觉得分享食物的感觉挺好的。
老夫妻笑呵呵接下了,又是一阵夸,看见她们做作业,也没再过多打扰。
倒是乔父,拎着零食在拥挤车厢一个个找,走廊到处都是坐在地上的人。
找了两遍不见人,卧铺车厢他是进不去的,他也不会想到乔颂和裴宁会在卧铺车厢。
他想给乔颂打电话,结果车上一直没信号,他又懊悔又自责,等挤回自己的座位,手里东西一样没少,而乔智玩累了,已经躺在乔母怀里睡着了。
乔母瞧他这样,哼哼了两声,抱乔智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