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大家都专心致志地在看沈星何和西城的激烈对局,根本没人注意到这里。
而秋晏看得正激动,完全没注意到身边檀伽在做什么——天哪!沈师兄在青虚剑宗不是除了练剑就是偷鸡么,怎么他竟然赌玩得这么好!?
“大小姐胜!”赌坊里有人爆喝一声,这极大得鼓舞了东城魔修们的士气。
沈星何先把可怜的谢岐枫的里衣给赎了回来,一脸‘我就说了我很厉害的你们这下都服了吧’的表情!
谢岐枫感动落泪,是真的服了,服得不能更服了。
沈星何开始第二局。
半柱香后,‘大小姐胜!”
陆长天的外袍和两只袖子赎了回来。
第三局,一盏茶后——‘大小姐胜!’
檀伽的外衫赎了回来。
秋晏拿到檀伽的外衫,心里松了口气,赶紧给他披上,小脸严肃,仿佛檀伽刚才被人看光了一样。
檀伽:“……”
东城这边士气大增!
接下来半个时辰,秋晏三百六十五度知道了沈师兄赌技之高超,听着东城的魔修们一声连着一声得叫好,她的热血都在沸腾了。
然后秋晏站起来,扬眉吐气激情无比一拍桌子:“你们西城的军师不过如此!躲在人后不敢见人算怎么一回事?!”
檀伽:“……”
他按了按额心,知道秋晏是完全不记得花盆栽所说的,西城两位军师是友军了。
地域与地域之间是各有风土人情的,这不论是在凡界还是无妄界都是如此。
那么,在魔域,自然也是如此。
魔域东城因为比较富裕,就算是最贫瘠的魔修,也会穿着兽皮,魔上魔则穿着从无妄界弄来的各种织料做成的衣裳,将外表努力伪装得与正道修士差不多。
但西城就不一样了,西城的魔修穷得叮当响,就快要喝西北风,他们那儿又是盛产一种羽毛五颜六色的彩锦鸡,所以,他们那儿的魔修多是拔了那彩锦鸡的鸡毛做衣服。
西城的魔与魔之间唯一的差别就是谁的鸡毛织得更好。
粗略的可能就是鸡毛黏在一起成了一件蔽体的衣服,精致的就能编织得华丽无比。
秋晏双手叉腰,朝着二楼的方向看过去,这就看着两只五彩斑斓的鸡一颠一颠往下跳。
她就着赌坊里昏暗的光认出来这是两个人,这两个的头发上还插满了满头的鸡毛。
是真的满头的鸡毛,还是那种尾巴那里长得最艳丽的鸡毛,想来沈师兄见了手都痒了。
秋晏的注意力就一下子被这满眼的鸡毛吸引住了,之前那两个西城的魔修身上穿的只是褐黄色的鸡毛做的衣服,并不显眼。
等他们走下来一些,秋晏还隐约看到他们屁股后面还拖着长长的鸡毛粘成的长尾巴,就和不开屏的那种孔雀一样,但是毛的质感比起孔雀可差得多了。
‘啪!’
桌子上传来一声清脆响亮的拍桌声,秋晏看到陆师兄竭力隐忍着表情,此时站了起来,冷郁苍白的脸危险地看着那两只鸡精。
那眼神里写满了‘就是你们这两个鳖孙害我耻辱地丢了两条袖子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秋晏顺着陆师兄的目光看过去,忽然就倒抽一口气,然后,花盆栽所说的那些话才是逐渐在脑袋里回拢。
可真是友军啊——是许久未见的江流和……咦?不是敖旭?
秋晏盯着那个在满脸羞涩的娃娃脸江流身边,一脸坦荡潇洒浑身透着一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气息的风流的脸半天,确实没认出来他是哪方的友军。
不认识。
但是,秋晏看到那眯着桃花眼的彩锦鸡精……修士朝着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眨了眨眼,像是抛了一个勾人的媚眼。
可莫名的,那一眼只风流,却不下流,还带了点圣洁的意味,她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如果硬要描述的话,那大概就是‘圣洁的神明身上却带着反差的风流’的感觉。
奇奇怪怪的,这人是谁啊?
秋晏还在思考这人是谁,脑子里努力搜索着见过的人的脸,可愣是没想起来。
这么一打岔,秋晏就没有看到那圣洁又风流,禁欲又多情的修士移开目光,看了一眼她身侧的檀伽,并对檀伽眨了眨眼。
檀伽抿了抿唇,细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在秋晏身边压低了声音,轻轻说道:“是我师叔。”
秋晏沉思,檀伽的师叔,长这么好看的大美人,那双桃花眼还同时包含圣洁与风流的韵味,那么他是——
“我师叔,妙悟。”
秋晏心砰砰跳起来,是了,小灯泡说过的,天佛门里修欢喜禅修得最厉害的佛修是他的师叔祖。
他的师叔祖,可不就是檀伽的师叔!
秋晏忍不住就多看了好几眼妙悟尊者,只见他气度非凡地站在那儿,生得俊秀满是少年气的江流一下子就被比下去了。
修欢喜禅的佛修,长得能普通嘛!!!
沈星何,陆长天和谢岐枫三人是没有吃下易容丹的,所以,江流早就在楼上的时候就认出他们了,只是碍于身边天佛门的妙悟尊者,没敢贸贸然出来认亲。
这会儿江流对上陆长天那双愤怒的眼睛,娃娃脸上的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就像狗子一样湿漉漉的,带着无辜和无措。
陆长天:“……”
东城的魔修们正等着他们大小姐狠狠奚落一番西城的两位新军师,却没想到空气里飘着的只有安静,当时就都迷茫起来。
“大小姐?”人群里不知道谁茫然地喊了一声。
秋晴一言难尽地收回目光,做了大小姐标志性地撩头发动作,风情万种地说道:“两位军师到我府里一叙?”
江流是听说过东城这位女魔大小姐的,知道她在魔修里很受吹捧,据说足智多谋修炼天赋还高,和各城魔修关系还好,但是他实在是没想到,青虚剑宗大师兄竟然已经沦为她的新婚入赘夫婿。
更没想到,无心道宗的陆师兄和谢家的谢师兄还成了大小姐的男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