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去又醒来,甚至分不清此刻是梦境还是现实。
恍惚中,他仿佛听到褚如栩说了句什么。
可想仔细分辨时,却又被对方裹挟进了汹涌的暗潮里。
“我真的喜欢你,很久了。”褚如栩亲吻着他,含混地轻声说着,“久到……”
“你根本不记得。”
……
……
言玚记得昨晚的每个细节。
他缓缓睁开了眼,房间里一片黑暗,也不知道是他醒得太早了,还是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晚上。
根本不需要尝试挪动,言玚都能感觉到自己身上若隐若现的酸胀,痛倒不算很痛,就是单纯的难受,让人坐立不安的难受。
大概真是对言玚放纵自己、拉没谈过恋爱的小男孩同流合污的惩罚。
言玚记不清事情开始和结束,也记不清自己当时的心路历程。
他只记得全部过程,过程中的每一处细节甚至都可以在他的脑内复现。
褚如栩的律动,褚如栩的心跳,褚如栩一个接一个细碎的吻,褚如栩轻握住自己脖子、又舍不得真正用力的手掌,褚如栩夸他眼睛漂亮不让他闭上,可目的却是,强迫言玚自己去欣赏更衣镜里任由摆弄的他自己……
“妈的。”言玚不禁骂出了声,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经过一整晚的“折磨”,此时像是磨损过头的老旧留声机。
嘶哑、含混。
他强忍着难受坐起来,打量起了周遭环境。
这好像还是大学城附近的那家酒店——他跟褚如栩第一次见面的那家。
关于挑选酒店这部分记忆,言玚已经完全没印象了,在没分清是自己的明智选择,还是褚如栩的恶趣味之前,他决定暂不对此做任何评价。
但与上次不同的是,言玚这回根本不需要怀疑,也不需要检查。
他和褚如栩睡了。
睡了很多次,睡到言玚最后甚至已经失去意识了的那种。
“妈的。”
平时很少骂人的言玚,在短短的五分钟内,光凭粗糙的回忆就骂了褚如栩两次。
他值得。
言玚眉头紧蹙着想道。
开了荤的小孩真可怕,永动机一样,好像就没学过“克制”这两个字该怎么写,也完全感觉不到累。
房间里只有言玚自己,像他这样睡眠经常不够深的人,竟然都累到完全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小王八蛋。
言玚忍不住腹诽。
说得比唱得好听,结果睡完就跑?
这能是真没谈过恋爱、只喜欢过自己么?不会是高段位的小骗子吧?
那自己栽跟头就跟定力不行没关系了吧?这得怪那小无赖了吧。
正当言玚思绪混乱地,用一秒钟三个外号的思考方式,琢磨着该怎么往褚如栩身上“甩锅”时,房门处却传来了清脆的一声“滴”。
言玚应声望去,才发现是褚如栩回来了。
对方单边耳朵挂着耳机,戴了个鸭舌帽,纯白色的帽衫配上黑色牛仔裤,俨然是一副抽时间把自己收拾了个清清爽爽的做派。
褚如栩发现言玚醒了,立马绽出个灿烂的微笑,把门往后一推,快步到了过来,单腿半跪在床上,向前探着身子,不容拒绝地在言玚额头上亲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