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开始挣扎,塞东西的人安静了一下,然后似乎变得非常不高兴,往汉堡里塞东西的动作变得更加大力了,蛮横霸道得厉害。
姜宜觉得有点委屈,好一会后往汉堡里塞东西的人不塞了,彻底地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段时间,姜宜迷迷糊糊地努力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身边床是空的。
他睡眼惺忪地等了好一会,也没等到陆黎回来,便担心陆黎同爱拉肚子的程晁一样,便迷迷糊糊地起床,踩着拖鞋去找陆黎。
浴室里,陆黎咬牙切齿着洗着手里的东西,一边洗一边骂。
姜宜站在浴室门口,揉了揉眼睛道:“你在干什么?”
陆黎被吓得差点没打翻手里的盆,他扭头看见凌晨四点半起床的姜宜,跟看到鬼一样,眼神惊悚。
姜宜探着脑袋:“你在洗什么啊?”
“……”
陆黎僵硬在原地,没吭声。
他就不应该想着这条内裤跟姜宜是同款舍不得丢,就应该直接丢在垃圾桶里。
好一会,陆黎僵硬道:“洗毛巾。”
姜宜奇怪:“我记得你没有黑色的毛巾啊。”
“啪”的一声,陆黎把黑色内裤丢在盆里,涨红了脸,他索性破罐子破摔,耳根红得能滴血,咬牙大声凶巴巴道:“内裤!我洗内裤!”
姜宜被吓了一跳,他连忙捂住陆黎的嘴:“小点声小点声。”
“自己洗内裤就洗内裤,不用那么骄傲。”
“明天再夸你,现在大家都在睡觉呢。”
陆黎:“……”
姜宜叮嘱道:“记得用洗衣液洗,这样才洗得干净一点。”
陆黎:“……”
姜宜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道:“我回去睡觉了,你记得快点洗哦。”
陆黎僵硬地点了点头。
姜宜走回床上,盖上被子后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十多分钟后,洗完内裤的陆黎轻手轻脚地爬上床,熟练地抱住姜宜,并且恶狠狠地对自己的下半身给予警告。
烦死了,再乱来,打扰他跟姜宜睡觉,小心他一巴掌拍下去。
一天天的,就不能梦到点别的吗?
整天抓着姜宜薅。
骂着骂着,陆黎就有点底气不足的心虚。
虽然面对姜宜,他也觉得很舒服很兴奋,但是总不能老是抓着一个人的羊毛薅吧。
即使他很乐意姜宜天天梦到他,抓着他的羊毛薅,但是不代表姜宜愿意。
姜宜连给人织毛衣的浪漫都体会不了,肯定不能接受这种梦。
陆黎舔了舔唇,觉得烦得要死。
九月份,市一中准时开学。
分班排名表出来,姜宜依旧在重点班,但值得一提的是陆黎也在重点班,虽然是在重点班的末尾。
虽然是在末尾,但姜宜依旧很开心,就是程晁脸色看上去好像不是很好,臭得厉害。
姜宜以为是程晁知道了陆黎叫他拉屎的,心虚了好一阵子。
开学年级大会那天,校领导念了足足两个小时后的稿子,展现了对新生的期望,以及新生在市一中千万不能触犯的规定。
第一条规定是不能早恋,陆黎鼓掌得很大声。
第二天规定是不能打架,姜宜鼓掌得很大声。
在长达两个小时的稿子中,其中最重要的是接下来整整一个星期的军训。
市一中高一新生开学前,要统一去军训的训练基地接受军训。
军训基地在很偏僻的郊区,由大巴车将市一中的学生拉到基地,等到军训结束后再由大巴车把学生拉回学校。
听上一届的学生说军训基地特别简陋,伙食也不好,体能训练更是累到天天有人进医务室。
姜宜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但陆黎的反应却大得要命。
回去以后,姜宜靠在沙发上玩开心消消乐,看着陆黎走来走去,骂破学校搞什么军训,分明是想要学生的命。
姜宜抬头看了一眼身高一米八七,宽肩长腿,体魄好到跑拉马面不改色的陆黎,诚实地觉得军训应该要不了他的命。
军训的前一天,陆黎跟姜宜一起收拾行李,陆黎把姜宜箱子里乱七八糟的拼图拿出来,塞进一大堆红枣枸杞,如果不是姜宜拦着,他甚至想往自己行李箱放一个小砂锅。
煲汤用的那种。
临走前,姜父很紧张,他千叮咛万嘱咐姜宜如果在军训有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教官,不要强撑着,姜宜认真地点了点头。
陆宅那头,陆母也很紧张,她千叮咛万嘱咐陆黎一定不能让姜宜晒黑,要是姜宜有什么不对劲,他一定要替姜宜告诉教官,陆黎严肃地点了点头。
姜宜以为上一届学生口中训练基地的偏僻简陋,是指跟自己奶奶家一样,但等他跟着陆黎坐大巴车整整三个小时到了训练基地后,他才真正知道什么叫做简陋。
宿舍是六人间,木质大门年久失修,基本没有关门这个概念,水龙头只能出冷水,没有热水,床板更是几层薄薄的板子。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跟陆黎和程晁分在了一个宿舍。
在一行人拖着行李箱走到宿舍时,陆黎当场就想拉着姜宜要往外走,说不训了。
这个破地方他住没有问题,但是凭什么让姜宜住?
从小到大姜宜被蚊子咬一个包,陆黎都舍不得,这破地方蜘蛛壁虎乱爬的,他怎么可能让姜宜住?
姜宜拽着陆黎,绞尽脑汁才憋出一句道:“你没捐楼,不能撒野。”
陆黎瞪着他:“我让钟茂撒野不行?”
他是没捐楼,但钟茂家可是给市一中捐了两栋。
姜宜不说话,抱着他的手不放,也瞪着他:“你不能老是搞特殊。”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最后还是陆黎败下阵,他一边把床板擦得咣当咣当响,一边心想迟早有天要让拖拉机把这破地方推平。
姜宜选了一个上铺的位置,陆黎想选姜宜上铺的左边,方便晚上爬过去跟姜宜一起睡觉,但不知怎么的,程晁坚持要跟他抢同一个位置。
于是,陆黎跟姜宜僵持完,又开始跟程晁僵持。
程晁心想别他妈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他在家管不了,不信在外头还管不了,态度越发坚决。
陆黎也心想,别他妈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拉屎的心里想什么,考个年纪第二还以为能跟姜宜有多好,态度也更加坚决。
最后还是姜宜看不过去,让他们两个抓阄。
程晁运气好,得到了靠姜宜上铺左边的位置,陆黎擦床边又擦得咣当咣当响。
姜宜不是第一次睡单人床,他在幼儿园也睡过这样的床,但是陆黎硬是说姜宜没睡过这样的床,晚上一定会认床睡不着,得抱着他才能睡着。
姜宜知道陆黎跟幼儿园一样,见到单人床不爬浑身不舒服,也就默认了陆黎这个说法。
陆黎美滋滋,看程晁都顺眼了不少。
晚上,忙碌整理的一天的众人睡得沉沉时,陆黎掀开被子,悄悄地爬上了姜宜的床。
姜宜举着被子,让他动作轻一点。
陆黎说对床的舍友打鼾跟打雷一样,根本就听不到他的动静。
姜宜没忍住,笑了笑。
陆黎跟他挤在一个枕头上,闻着他的枕头问姜宜为什么枕头那么香,姜宜说了一个洗衣液的牌子,然后让陆黎赶紧睡觉。
单人床本来就挤,两个人睡更加挤,姜宜几乎被陆黎完整地抱得紧紧的,他想对着墙睡,但是陆黎不让,他只好转过来对着陆黎睡。
转过来的时候,姜宜对陆黎说不能咬他,他的军训服大了一点,穿上去有点宽松,如果陆黎咬了他,印子肯定会露出来。
陆黎舔了舔自己的虎牙,说不咬。
姜宜睁着眼睛,等了一会,看到陆黎真的没咬他,他才放心地闭上眼睛。
陆黎确实是没有咬姜宜,他只盯着姜宜的唇瓣看。
姜宜身体不大好,唇瓣一直是淡淡的蔷薇色,不是那种红润的水红色。
他睡觉的时候会不自觉地微微抿起唇,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漂亮的唇珠也跟着一块抿了下去。
陆黎没忍住,伸出手指,借着窗外透过的月光,拨弄了一下姜宜蔷薇色的唇瓣,把微微抿着唇瓣给拨开了。
指腹上的触感温热而柔软,摸上去很细腻。
陆黎喉咙动了动,忽然觉得有点热,他不自觉地用了点力,揉了揉指腹上的唇瓣。
淡淡的蔷薇色唇瓣红润了一点,显得更加漂亮了。
陆黎舔着虎牙,克制着自己想上去舔一舔的冲动。
他仿佛潜意识里知道,姜宜可以接受他玩闹一样地咬着耳垂锁骨,但是这个地方不能碰。
仿佛是脖子上有一条无形的锁链,死死束缚着他克制着自己的举动。
哪怕他此时此刻想要上去舔一舔的冲动胜过了一切。
仿佛是两个人贴合得太过紧密,姜宜觉得有点热,迷糊中微微动了动,让床也跟着一起动了动,发出了咯吱的响声。
隔壁床的程晁觉得有点不对劲,他睁开眼摸开被子里的手机,打开了手电筒。
一分钟后,陆黎察觉到有一束刺眼的光照过来,他皱眉,发现隔壁床的程晁举着手机,坐在床上,面无表情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