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趴在了凳子上,与上次在刑罚台不一样,那时候是在王府内,在一个偏僻的院子行刑,那种责罚不会要人命。可是进了刑卫司的刑房,鲜少有人能活出来,司小寒全身紧绷起来。
司小寒不后悔这么做,他只是很迷茫,棍子落在身上很疼,疼得泪花直接飘出来,但不至于忍耐不了,他看着远处的刑具,思绪有些放空,到最后杖罚了几下,他已经不记得了,整个人趴在凳子上没了反应。
最后是十七来将十二接走的。
“你说你逞什么强,主子们做事情,必定有他们的道理,我们就如这一把利剑——”十七抽出了自己的长剑,剑身风华,上面倒映着狸猫的面具,那双眼睛不带任何情绪,“只是一个工具,主子让我们杀谁就杀谁,让我们死,我们就死。”十七说道将剑合起来,十二太感性了,就连他十八岁都知道死士感性会出事的。
“上次我买了上好的金疮药,给你用。”十七扒拉开司小寒的衣服,他的伤势不算重,但绝对不轻,他的屁.股都开了花了,皮开肉绽的,没有个三五天都很难愈合。十七将药糊在司小寒身上,“要不是看你房间没人我才不来照顾你,又没钱。”十七嘟囔了几句,眼睛掉钱袋子里面了。
司小寒沉睡了过去,窗外明月皎洁,寒风从缝隙里吹进来,吹凉了屋内,幸好几个暖炉十七出去之前给他都点开了,不然司小寒得着凉。后背受伤,他睡觉是不能穿衣服的,就算是被子,也是虚虚地盖着。
三天后,司小寒已经能正常地行走。
他早就好起来了,但是十七不放心他,非要他在床上休息,反正有人免费照顾,司小寒心安理得地享受十七给他打早饭的服务。如此三天后,十七出任务,离开了王府,司小寒后背也结痂,不影响下地行走了。
司小寒走出来,脑袋有些眩晕,正午的阳光很刺眼,他许久没出来活动,阳光刺得他几乎睁不开眼。
此时的靖王府暗地里已经乱成一团。
上好黑丝金楠木匾额上笔走龙蛇地写着三个大字“昭阳阁”,这便是靖王易景琰的寝殿。这里不不仅宽敞,还很华丽,进了门,会经过一层层水晶帘。此时,王府的主人正躺在六尺宽檀香木的大床.上,纤长的眼睫毛在烛光下投下了一片影子,闭上了那双凌厉的眼睛,他整个人显得柔和了许多也无害多了。
“王爷都这么久了,还没醒过来,到底怎么回事?”王爷的心腹之一李晓铭焦急地问道,他是京城的禁卫军军长,自从知道王爷昏迷之后,白天就悄悄地从地道里进来王府,避开了其他的耳目。
王爷自前天夜晚睡觉,就一直没醒过来,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一天半了,无论谁来叫都醒不过来。
“王爷应该是毒性发作,所以昏迷不醒。”范霄说道,他将银针收起来。
“为什么不把那个江湖大夫抓过来,王爷的毒性特殊,必须要人在身边伺候。”李晓铭忍不住骂道,他是禁卫军军长,负责守卫整个京城的安全,平日里他和靖王并没有交集,但是实际上他暗中站在王爷这边,这一次王爷昏迷一天,外面云起风涌,太子盯得紧,一个弄不好,会连累整个靖王府,他收到了消息,就赶紧过来,待会还要再下午当值之前回去,不然会被别人发现。
那个司大夫的事情他也是今日才听说,既然有此人才,当然要笼络到王爷身边,随时照看王爷才是。
“主子似乎特别宠爱那位大夫,那位大夫身手和医术都不简单,主子也没让我们去查。”暗一说道,几次王爷都吩咐他去买早点、买饭给那位司大夫吃,他堂堂暗卫之首,竟然沦落到去打饭,还要随叫随到,实在憋屈。
管家听此言,心中有计较,莫不是王府准备迎来一位小主?王府后院空缺已久,若是迎来一位小主也是一件大喜事。
“现在怎么办?范霄你就不能看出来王爷什么问题吗?”李晓铭问道,颇有些着急。要知道,他们在座所有人,包括京城十万禁卫军都是为了王爷存在,若是王爷出事,他们都不用活了。
“王爷体内的毒性很特别,我实在无能为力。”范霄摇了摇头,他虽然是王府的大夫,但是,对主子中的毒却毫无办法。三年前,主子的毒性已经压制不住,又遭人暗算,差点死在京城,后来是司小寒这个江湖大夫将主子救了,此后主子一直用司大夫药,毒性便一直不发作。
范霄这些年也一直在研究这个毒,可惜他专攻的方向不是毒药,所以,很难把握住王爷的病情,他们一直怀疑,王爷中毒是太子的手笔,再不然就是皇宫后宫的人的手笔,所以一直不敢将此事张扬出去。
“还是要请那位司大夫,他一直给王爷解毒,会更清楚王爷的状况。”范霄有些自责,自己的医术不如人,无法为王爷解忧。
“暗一,你暗中将人带回来,不能让他知晓王爷的身份。”几人商议后,决定这样做,王爷对那位司大夫必定有些不同的,“看看能不能将他劝说过来,能不动武就不动武,就算绑过来也不能将人伤了,否则王爷醒过来生气了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李晓铭说道。身为王爷的追随者兼好友,他还摸得清王爷的几分脾气。
王爷似乎与对那个司大夫有意思,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拆了王爷的台。
暗一领命带人出发,可他带着人在城西的院子里扑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