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他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四周的景色好像一下变得模糊起来,唯有季皊那张笑脸不断在脑子里打转,半个身体都是轻飘飘的。
然而等他好不容易回过神,季皊已经走出很远了,贾童画则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也走了。
待到两人走远,何江湾才终于反应过来,回想起发生了什么,原本白皙的脸蛋青红交错,半晌之后,才恼羞成怒地憋出了一句。
“......靠,还真是SSS级!”
......
这个早会季皊到底没能参加。
他刚和贾童画迈进艺术楼,口袋里的手机便嗡嗡响起,接入了一通电话。
电话是季妈妈打来的,大意就是说家里出了点事情,问他现在能不能回来一趟。
季皊问什么事,季妈妈只说回来再聊,挂断电话后,不等他开口,贾童画就摆摆手示意他回去:“早会也没啥大事,赶紧回去吧,让你老公来接你。”
季皊就算在感情方面再迟钝,亲耳听见这个词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耳根还是会有点发烫。
贾童画本来还想留下看个热闹,结果发现他不走,季皊也不打电话,就用那双干干净净的眸子盯着他看,愣是盯得他忍不住开始反思起了自己想看热闹的“肮脏”思想。
没一会儿,贾童画就别开脑袋道:“停停停停停!我走还不行么!原熠天天让你这么盯着,但凡心里肮脏点,那一天不得反思个八百回???”
季皊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就当他在胡说。
贾童画转身就上楼了,他走后,季皊才拿出手机拨通了原熠的电话。
在等待对方接通的时间里,季皊不由又想起了昨天夜里的事,眼底泛起一丝薄雾,有些恍惚出神。
昨夜里的原熠......好像和平时有点不太一样。
具体哪里不一样,季皊说不上来,因为原熠后来把灯关了。
他有轻微的夜盲症,在光线昏暗的环境里,很难看清楚东西,一旦灯光尽失,更是和盲人没什么两样,一切都只能凭感觉想象。
就在他试图回忆的时候,电话接通了,一声‘宝贝’直接分散了季皊的注意力。
“宝贝,出什么事了?”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悦耳,背景里隐约能听到洗衣机运转。
季皊回过神道:“妈妈说家里有事,让我现在回去一趟。”
“家里有事?知道了,我现在去接你。”
洗衣机的声音一下消失了。
原熠动作一向很快,赶在他要挂电话之前,季皊突然说了句:“等等。”
电话另一边,正打算出门的原熠脚步一顿,耳朵重新贴回电话,耐心等着他开口,瞥见客厅通风的窗户还没关,又重新返了回去。
“要带什么东西?”
怎么说也舔了三年多,很多时候他都能猜出季皊的下文。
原熠关好窗户,不等季皊说话,脑子里已经先将有可能的东西想过了一遍,想起季皊怕冷又怕热的娇气体质,开口就说:“外套?帽子?还是画具?”
“戒指。”
“......嗯?”
“我的结婚戒指忘记戴了。”
季皊有点尴尬,也不知道原熠这段时间有没有发觉,他早上出门时还想着自己没有原熠那么健忘,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打脸。
“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下,就在书房的抽屉里。”
原熠原地站了几秒钟,才有些心不在焉说了声好,然后慢吞吞朝书房走了过去。
季皊看起来不谙世事,也的确有些不谙世事,不过正因如此,很多时候,他会变得十分“一根筋”。
约定好的事情,亦或是自以为应该做的事情,一旦没有做好,他就会变得十分......可爱。
比如结婚戒指这东西,其实婚后大多随意处置,但季皊见这东西叫结婚戒指,估计就以为结婚后一定要戴好。
纵然隔着电话,原熠大概也能想象出季皊现在的表情,心虚的时候,他说话的声音总是会变轻很多,眼睫止不住的乱颤,目光也会躲着人走。
面上几乎隐藏不住情绪,衣服底下倒是很倔强,越是心虚,那片不堪几下折腾的细腰越会挺得笔直,要是一直假装不知道他的心思,说不定会比晚上支撑还久......
而且心虚的时候,季皊身体各处都会格外紧绷,抱人都会抱的更紧,小巧的下巴在肩膀上有些硌人,软软嫩嫩的脸颊贴上他耳朵的感觉倒是很棒,能明显感受到那凉凉的脸颊在一点一点被他沾染得滚热。
原熠想法越飘越远,越是深想,走得也就越慢,等不到他的回应,季皊似乎是以为他因为戒指的事不开心了,话筒里的呼吸有些乱了拍。
原熠侧耳听着,眼神彻底暗了下来。
“原熠,你快一点。”季皊突然催促似地唤了一声。
原熠正想到了最深处,冷不丁听他这么意味不明的一声,下腹顿觉一紧,脚步骤停。
他愣了一愣,双目大睁,不敢置信地低头看去,确定了问题的严重性后,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整个僵在了书房门口。
打了通电话而已。
季皊人没见到,屁都没说,他就把自己给脑补硬了?
季皊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听不到声音,还以为是信号不好:“原熠?你找到了吗?”
“......还没。”原熠答得艰涩,又消化了好一会儿,才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事实。
他真tā • mā • de硬了。
想太多的结果就是,原熠压根没进去书房,转头直冲浴室:“宝贝,抽屉里没有戒指。”
季皊轻轻吸了口气:“怎、怎么会?在左边的,第一个抽屉。”
原熠:“真的没有,我再去别处找找,你等我十分钟。”
季皊:“可就......”
原熠:“不在。”
季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