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经历,季皊身子忽然变得紧绷起来,抱着原熠的手臂也一下收紧,颤声道:“...画具还在那。”
“别怕,我去拿。”
原熠轻柔拍了拍季皊的后背,眼神却瞬间阴鸷了起来,他也没有问东西落在哪,直接抬头看向了泳池上方的几个房间。
四层楼的现代化别墅,只有二楼窗户大敞着,隐约还能瞥见窗边不远处的画架。
彼时,院落里的音乐声不止何时被人关停。
院中的男男女女神色各异,一会儿看看季皊,一会儿看看原熠,一会儿又看看裴放,到现在也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但要想去二楼,就得走进房子里。
在屋子到泳池的必经之路上,因为去找季皊时晚了一步,裴放还伫立在道路中央。
随着双方距离拉近,季皊主动抱着对方的样子越发清晰,看得越是清晰,裴放的脸色就越是铁青。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季皊。
当年那个就连别人靠近一点都要躲开,被人触碰一下都要不开心许久的季皊,竟然也会如此主动地靠在别人怀里。
还是个男人。
裴放表情厌恶到扭曲,理智在不断叫嚣着别去看这种恶心的场景,否则今晚做梦都得吐出来。
然而他一双眼睛却犹如被人定住了一般死死盯着季皊,一秒都没有从他身上移开。
直到原熠就要在身边走过,裴放才蓦地看向这个季家的‘司机’,问得很不客气:“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声音一出,怀里的人突然打了个寒颤。
原熠脚步因此而顿住,先是垂眸看了眼季皊,而后才缓缓抬起眼眸望向裴放。
那双眼睛像极了打磨之前黑曜石,晦暗又深邃,此刻他眼底深处竟又掠过一道更暗的暗芒,就像猎人终于发现了猎物,酝酿已久的风暴终于找出了目标。
原熠意味深长地说:“那辆白色轿车里的人,原来是你啊。”
明明不是季皊突然说要回家,他差点就要忘了这个在季家门口踩了急刹车的邻居,本以为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攻略者跑来撩闲,没想到竟会是个土著。
还是个能让季皊主动去画的土著。
原熠目光森然地磨了磨犬齿。
季皊都没画过他。
另一边,裴放根本没听懂他在说什么,语气阴冷地重复问了一遍,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季皊的后脑勺,似乎是在等着他转头。
然而下一秒,裴放忽然就看见了自己被水泡花了的大脸。
原熠抬起另一只手,用那张毁了的画严丝合缝地挡住了季皊的脑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