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手,过了会儿,他又扑哧地笑了声,“就这么说吧,有人追寻风光,有人喜爱星途。人生道路上追求的事物不同。那辛不辛苦得看自己是怎么想的么。”
蓝眼泪的景观出现久了,在海边的旅客也不再觉得新鲜。
拍了些照片和视频留作纪念,然后该回去吃饭的吃饭,该继续赶海的赶海,原本围绕在弹吉唱歌人那边的此刻也坐了回去。
观摩着这景,陆靳予下巴朝着人群处指了下。瞥宋清颐一眼,“你看他们,做的事儿都很有自己主观意识吧,该干吗干吗,但等蓝眼泪一来,刚才全围到海边观赏这景。”
他伸手,戳着自己心脏位置,目光迥然地盯着宋清颐,一字一句说道:“所以想做什么事情就去做啊,觉得累的话就找地方停一停,做什么都遵着这儿就行。”
成长的烦恼,莫过于开始有了自己dú • lì的思考意识。
群居生活相处的时候,难免会被乱七八糟的事情束手束脚,这些都是负累。
但你每项选择都是受内心快乐所驱使的时候,快乐便会翻倍。
做自己又怎么会觉得辛苦?
末了,陆靳予轻嗤一声觑着她,他抬了抬眉稍,语气笃定又张狂:“我的心是旷野的鸟,我只会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
乌云散开,挂在半空中的月亮完全露了出来。
海水中的碎碎星河随着浪花摇曳,懒懒的海风吹散着人复杂的心情。
少年说得那些话随着海风的呼啸声飘入宋清颐耳道里,
宋清颐听着一愣一愣的,她眼眶泛着热,抬头对上陆靳予的眼睛,看见那无数的星河都落入了他的眼睛里,他的瞳孔漆黑透亮,比这片星海还要熠熠生辉。
他好像是这样的,觉得不喜欢的事就不做。对上不喜欢的人,就没个好脾气,懒得与人虚与委蛇。
而遇上喜欢的人后,又打直球的方式给出所有来表达自己。
而宋清颐不是这样的。
她这人习惯性地在心底衡量,习惯性地跟孙敏似的长戴着张笑脸在脸上,她不善于表达自己,即使生活中和人有了些摩擦也是压在心底下,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承受。
所以她喜欢陆靳予。
从来不会拒绝他任何的靠近。
正脑热的时候,关遇和张胖他们几个人一路小跑了过来。冷夜里,他们跑得一头汗,看见陆靳予在这儿,脸上表情立马松懈下来,“原来你们在这儿里啊!!”
刚才蓝眼泪大爆发的时候,他们几人拿着手机和相机给对方拍照片。
但他们六个人是一起来的,一直拍四个人算是怎么个回事。那么长的单独相处时间,该说的话也该说完了,于是他们四个人就徇着海边一路找到了这里。
张胖没管头上的那点儿虚汗,把手机举在身前用前置拍照,镜头对准宋清颐和陆靳予两人,趁两人还没准备好,快速地按下快门键。
“吼吼,专业还得看张师傅的。”
“当着人多,你能不能少来点儿王婆行为。”关遇嘴巴欠欠的,忍不住和张胖斗嘴。
也是看到罕见的美景,这会儿张胖的心胸开阔不少,懒得和他吵起来,冲他做了个鬼脸,说道:“某人这是急了吗?是觉得张师傅给大家拍的照片都很好看,但是给你拍得不好看?”
“如果是的话,”也不等关遇回答,张胖狗里狗气得白了他一眼,夹着嗓音阴阳怪气道:“你有没有想过是自己长得太丑了!”
“……”
关遇无语地白了他一眼,撸起衣袖,“草,今天谁他妈都别拉我,我一定上去给这死胖子一巴掌。”
他们两经常这样打闹,见过的人都没当回事。
陆靳予也没管,他看了眼不远处那块抱着吉他自弹自唱的男人。倏地看向蒋梦瑶,问道:“那人是不是江宴宁?”
蒋梦瑶一脸神了的表情,冲他点了个赞,“你刚不是没过去看吗?这你都能猜到。”
这是自己猜中了的意思。
陆靳予侧着脸朝那边看,眉梢轻抬,不太确定地接:“我听着感觉音色跟他的很像,”
又是知识盲区,宋清颐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不过从听觉感受上来说——这男生唱的歌倒都挺好听的。
都说有人唱歌要钱,有人唱歌要命,他们说的江宴宁这人还真有点唱歌的天赋在,完全不输电视上的明星歌手。
他那边悦耳的歌声传了过来,宋清颐的手伸放在口袋里,指尖触碰到方才陆靳予给她的糖果包装纸,她视线从江宴宁身上挪了回来,点点头诚恳地说道:“他唱歌还挺好听的。”
宋清颐抬起睫毛,眼尾处的小痣和浓密下睫毛随着眨眼变得灵动,疑惑地问道:“是你们的朋友吗?”
作者有话说:
陆靳予(不乐意):你再说一遍?
“我的心是旷野的鸟”出自泰戈尔《园丁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