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在地下室的门口。
此地下室的门在青木们复活时,户松他们的其中一人就想要彻底锁死它,俨然要同归于尽。
门是几厘米厚的冷藏室那类型的冷库门,它却并没有被锁死,在门缝间透露出几块血红掺白的肉。
——有人抵挡住了门的彻底关闭,但那锁门的犯人几近疯魔,竟是不顾别人的安危压住了门,最终直到shā • rén犯被其他青木抓住,门也依然没有被锁住,而抵挡的人的身体被搅进门缝中挤压,算是用身体阻止了生路的断绝。
我的眼睛被一只手捂住,没有看见,他的手心沾染上我未干睫毛上的湿润。
我紧紧扣住身边那个青木的手,他的手掌似乎轻轻颤抖了一秒,这时候,那阻挡我情绪的膜突如其来地撤下,那些翻涌的疲惫与冲击才迟来地侵袭我的大脑,让我一瞬间昏迷。
也让我彻底失去了看见门口场景的机会,躲过了强烈的冲击感。
……
身边的青木毫不意外地接住,将少女抱住。
“太蠢了,这个挡门的办法。”身后的一个青木看着门,冷漠道。
“对啊,而且诗绪里肯定会害怕的。”
“不过他也就只能做这种事了吧?只能想到这个办法,好蠢。”
“呵呵呵呵呵”
“你还要抱多久啊!你这个赝品!”
抱着诗绪里的青木遗憾地蹙眉:“没办法,诗绪里非要拉住我的手——看来就是我了。”
“开什么玩笑……!”
“蠢货!闭嘴!没看见诗绪里都睡着了吗?”
寂静间,青木们的目光在对方脸上厌恶地游离,刺人的恶意毫不顾忌地铺天盖地地冲来。
嫉妒在蔓延,几近烧毁他们的理智。
“把她给我……”一个青木伸出手,双眼幽幽紧盯着少女。
“不对,是我的!”一只手先一步握住少女温热的手腕。
她在昏睡,周围的怪物顿时褪去温和的皮囊外表,露出贪婪无底线的内里,一个又一个的少年面露痴狂与深刻的嫉恨,无数双手探出,仿佛要将她撕成碎片。
但那些手在碰到她时却又软化态度,变得小心翼翼,身后外围的青木们扯住前面人的黑发将他们丢在后面自己急切上前,摔倒在地的青木又愤愤地站起,拉扯前面的人,以此往复。
有人摔倒还来不及站起,就被后来的人一脚踩住向前触碰。
抱着诗绪里的青木一开始就被拉扯开,但因为她在昏睡前不安地握住了他的手,谁也不想违背她的意愿。
占有欲与妒忌,全都在她的意愿面前让道。
此种情绪本就因她而生,哪有超过她的道理?
怪物们下意识遵循,不会去改变她,虽不知自己的行为是何等的无私,但他们都在认真地呵护这朵花。
她的脸被轻轻的触碰着,抚摸她脸肉的一只手被拉下,另一只手就无缝上前。她的脚踝被握住,她另一只手背被摩挲,指腹有人轻吻,栗色发有美丽骨感的少年的手在其中穿插。
在最外围绑在地上的几人浑身颤抖着看着眼前的一幕。
在他们眼里,就是无数的怪物互相厮打,一个又一个宛如疯了一样簇拥靠近着沉睡的少女,涌动的人、体恐怖至极。
直到诗绪里感觉到冷了,在昏梦中皱起了眉头。
他们才停止。
此刻触碰到她指尖的人,腿部被踩断,正咯吱咯吱地发出异响,瞬间恢复。
一直被诗绪里握着手的那个青木,在混乱中脖子不知道被那些仿制品扭断过多少次,手臂差点被扯断,现在以一种扭曲的弧度恢复原状。
没人强硬地动诗绪里,没人让她主动握住的手松开,就只能将愤怒发泄在罪魁祸首身上。
被她握着手的青木舔了舔唇角的血。
“得快点将诗绪里送回去——”他炫耀一般地看了看与她相握的手,叹了口气,“我都说了,只有我。你们这些劣质的冒牌货绝不会成为诗绪里的第一选择。”
“你这个二流货色在说什么?还不是心机地一直站在诗绪里身边。”
被诗绪里抓住的青木笑着,没有说话。
相握的手在源源不断地传递体温,他的拇指在她手心不着痕迹地爱恋地摩挲着。
安静间,那些或死亡或又成为断肢残体的青木们摇摇晃晃地站起,彻底复原。
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