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顺利,青木安安静静没有说话,老老实实待在笼子里。
我感谢了他们,递给他们每人一个明治。
津和乖巧地说了声谢谢收下了,他们才收下。
我目送他们离开。
“你说,那个笼子里到底是什么?”他们走下楼,一人似乎想要吸引津和的注意,故意找话题说。
“津和才不会在意这些啊……”
谁知那漂亮的男孩摩挲了会儿下巴,微弯了钝感的猫瞳:“是垃圾堆里的野兽啊。”
“诶?”
“那刚刚那个姐姐就是在养动物咯?”
津和:“才不是,是施舍罢了。把垃圾堆里的东西捡回去,迟早会扔掉,换一个更漂亮的。”
“哈……”他们没听懂他的含义。
倒是有一人突然兴奋道:“不过津和,你怎么忽然变得跟乖学生一样啊?难道是要整蛊那个大姐姐?”
横行霸道才是津和,在学生堆里高傲地指挥,不喜欢亲自打架却喜欢看别人被打,会拍手叫好,嘲讽过所有人,就连大人都不放在眼底,伪装乖孩子一阵就露出本性,他的父母听说已经为了他锒铛入狱,所有人都认为他的父母是魔鬼,愈发的可怜他。
只有津和周围的人才知道,他的父母是为了他而犯罪,是因为太爱他才想要把一切东西都给他。
“不是。”津和一瞬间冷脸。
“……那……”
“闭上你的臭嘴,蠢货。”
津和一个人回到家,他顿了顿,终于袒露出几分激奋的神色,脸染上红,他咬着唇想了片刻,想刚刚的相遇,几乎是在一遍一遍舔舐回忆里少女的脸。
越想越兴奋。
他每时每刻,都在思念着诗绪里。
他每时每刻,都在嫉妒她身边的幸运者。
今天在她身边出现,差点控制不住表情,就要朝她撒娇喊出诗绪里的名字,想要讨要一个亲吻。
可是不行。
他的身体本就因为多次实验而生长受损,上次只剩下一块肉,也同样残留着激素和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缓慢地长到十四岁就再也忍不住出现。
男孩坐在奢华昂贵的高脚椅子上,晃着小腿,洁白无瑕的皮肤有着男孩特有的嫩生纯稚。
他拿出画板画画,哼着歌,计划着下一次的见面。
“诗绪里诗绪里……”
笔下少女的雏形显现,在笑。
“……好想你。”他逐渐出神。
桌上的无数张相叠的画像,无一例外都是少女的模样,更多的是她哭泣,害羞,或者被吻后懵懵的样子。
半晌,纸上滴落一滴水,晕开。
津和愣愣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流泪了。
难道是因为太开心了?高兴过了头也会流泪吗?
他不知道,但清楚一件事。
无论如何,每一个青木富江的真情流泪总归是为了诗绪里。
都是为了诗绪里啊。
***
我在他们走后,关上门掀开了黑布。
青木立刻起身扒在铁杆处,“诗绪里,你可千万别相信那个小鬼!”
“……津和?”
“他太阴险了!”青木露出恶毒的神色,“明知道诗绪里在警惕的是成年体,就化成国中生大小的样子来靠近。”
……行吧,那津和还真是青木。
居然还能变得更小。
我神情复杂。
下次见面如果他还是小孩子,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约定的事,首先我不清楚他的记忆有没有恢复,其次,那个约定是针对“男朋友”的,所以没有记忆的我都不会在意,没有记忆的又不是我男朋友。而津和是国中生,肯定也不会是我的男朋友啊喂。
我干巴巴道:“……放心吧,我不会对国中生下手的。”
“可是他会啊!他肯定要勾引诗绪里!”
……你清醒一点啊喂。
我只好垂首吻一下他的唇,说道:“反正接吻只是和成年体的,你担心什么呢。”
青木一瞬间被顺毛,又变得乖顺,哼哼唧唧地嗯了一声,“也是,他能对诗绪里做什么呢?诗绪里肯定也不会满意国中生的,那家伙有什么好的,我能舔满诗绪里的口腔,但是粗短的舌头就不行,还有那么矮,想压着诗绪里都不行,诗绪里你最喜欢仰着头亲吻了,才不是那种残缺的废物能做到的。”
“……闭嘴吧你。”
我开始思考怎么把笼子打开,用钳子?没多少力气,我弄了半天都不行,干脆把钳子扔进去,一直喜滋滋看着我的青木低头疑惑地看一眼钳子。
“?”
我:“你自己来。”
“??”青木瞪圆了眼睛,和我对视片刻,还是慢吞吞地照做了。
他装出一副费力的样子,要不是知道这人力气其实比我大得多我就信了呵呵。
我木着脸:“你力气好小啊,比国中生都小。”
“……不是!我比他好得多!”
青木认真起来,还真将一根铁杆弄歪。
他一弄好就哐当一下扔掉钳子,把手摊开从缝隙里伸出举到我面前,眼泪说掉就掉:“诗绪里……手好痛……皮都破了……”
我沉默地瞅一眼他光滑的手心。
不过倒是有点红,没关系,青木皮肤就是这样,容易压红,同样也更容易恢复。
“继续啊。”我说道。
他哭泣着,非要亲一下,才挂着眼泪继续用钳子。
两根铁杆弄开,却发现空间太小,不能容纳一个人脱离出笼子。
“诗绪里诗绪里,就这样吧。我就待在这里就好啊。”青木一直不放弃主动囚、禁在我家的企图。
我不死心地尝试了半天,笼子纹丝不动。
现在天色已晚,只能等到明天白天出去找找办法看看。
我往笼子塞了条毯子,就疲惫地回卧室睡觉。
第二天一觉醒来,满床的黑色长发,从门缝钻进来,无声无息地与我共枕,有几根还在攀爬着涌动着。
我的四肢像是陷进柔软的藤蔓群,与它们交缠在一起,不分彼此,我的发丝被黑色线缠绕着纠缠着,爱惜地拢着。
“!”我吓了一跳,差点滚下床。
那黑色发丝还特别贴心地拉住了我,碰了碰我的背,另外的发丝殷勤地递给我一杯水。
我呆呆接过:“………”
谢谢,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