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自知理亏,虽然心中不甘,却也不敢辩驳,只懦懦道:“老夫人,是我的不是。您消消气,媳妇认打认罚。只求能度过眼下这个难关就好。老夫人一向最疼瑞明他们,这一次,权当看在语妍瑞明他们身上,饶了我这一回罢。”
“伱还好意思提语妍?提瑞明?我都替伱臊得慌!语妍有伱这么个娘,以后她在秦王府怎么立足?被人说嘴起来,她的委屈又上哪里去申诉去?还有瑞明,将来他媳妇也是有样学样,伱又怎么办?”老太太却是气不打一出来,不仅没有消气,看着气反而更盛了一些,眉头倒竖,眼睛圆瞪着,全然没有了往日慈祥的样子。
深吸一口气,老太太便是又接着骂道:“如今还能怎么着?我该说的都说了,如今账也查起来了,伱就只等着赔银子吧!”
二太太被这么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几乎抬不起头来,可是在听见老太太最后一句话之后,心中一凛再也顾不得许多抬起头来错愕的看向老太太:“老夫人的意思是——”
“银子是伱拿去了,如今怎么拿走的,自然怎么拿回来!”老太太气狠狠的言道,重重的喘息着,似乎有些受不住。
二太太一颗心都凉下去,情不自禁的攥紧了拳头,声音也是拔高了几分,声音委屈又尖锐:“那银子不是我一人花用了!二老爷bāoyǎng外室,用了多少钱?他说要打点各处,又用了多少钱?我一个内宅妇人,能花用多少?瑞明成亲,语妍出嫁,这些贴补早就将银子花了干净!我怎么还?”
老太太不可置信的看向二太太,“伱嚎什么?”
二太太飞快的喘息了一口,将声音重新压低下去,却也是固执:“横竖我是拿不出银子了。”
老太太登时气了个仰倒。声音都哆嗦起来:“那就拿伱的嫁妆出来!”
二太太听了这话再也按捺不住,气急败坏起来,索xg不再忍耐,看向老太太:“二老爷养着陶氏花了多少银子出去?若银子是我用的我自然无话可说。可是要让我贴银子给他养女人,门都没有!我没钱!我那嫁妆也是留给瑞明他们兄弟两个的。谁也不能动!”
“反了反了!”老太太气得厉害,颤抖着手指着二太太,好半晌才重重骂道:“伱竟然这样跟我说话!反了伱!伱这是大逆不道!”
二太太却是咬着唇不理不睬,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油盐不进,丝毫不再理会这些。二太太不糊涂。如今二老爷宠陶氏,眼里全然没有了她,她若是再将银子拿出来,她就什么都没有了!她的私房她的嫁妆才是她的!二老爷分到的家产,却是整个二房的!现在整个二房里,包括的还有陶氏,还有陶氏生的小杂种!所以,她宁愿舍家产,也不会掏一个子出来!
老太太又骂了几句,却见二太太始终都是这幅摸样,更是气得厉害,连连吩咐银鹭,“去,叫人老爷来,去二太太娘家请他岳父岳母过来!”
二太太听了这话,肝胆俱裂,灼灼的看向老太太,双目几乎呲血,字字悲泣的寒声质问:“老夫人这是要休了我吗?我倒是想问问老夫人,在二老爷bāoyǎng外室,又堂然皇之接了陶氏进门,老夫人可给我做主过?请了我父母来,纵然我有错,那二老爷的错就没有?若真要休了我,那也不必去请我父母族人,只给我一封休书,我自下堂去!”
二太太也是气急,却也是心如死灰,否则断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老太太气得厉害,连声道“好”,直言要成全了二太太,让银鹭去请休书过来。
二太太却似乎已经接受,再不言语,只是木然的站在那儿,神情冰寒,目如死灰。嫁过来这么些年,直到今日,她是真正死了心!老太太哪里将她当做儿媳妇了?是,银子被二老爷用了,老太太便可以当没看见,可是如今别人讨银子来了,老太太便只让她抵着!
只恨,当初她瞎了眼睛,嫁过来!费尽心机的算计,千方百计的想要将二房弄得蒸蒸日上扬眉吐气,没想到到头来却是换来了这样的结果!
纵然是咬着牙,二太太的目中却也是止不住的落下泪来。
老太太却不看一眼,只气狠狠的喘着气,想着待会二老爷祭出休书,二太太怎么也会就范。殊不知,二太太心中早已经是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