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但是他不想说。
秦娇着急:“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每天都有去找他吗?”
“没有。”怀戈心知他的出现只会给怀童带来烦恼。往后他不会去见怀童,也不妄想怀童能原谅他。他只想在默默在一旁守护,只要怀童过得好,他就放心了。
怀父点破他的话:“是那孩子不愿意见你吗?”
怀童怎么会不愿意见怀戈?那孩子一向是最让人放心,最懂事的才对。
怀戈手指动了动,良久才说:“不是他不愿意见我。只是我不想去找他,不想给他添麻烦。”
“怎么会是添麻烦。你们是兄弟,”怀父声音苍老萎靡,已经没有以往的精神和年轻气,“你和他说,我们想他了,让他能不能回来看看我们。”
这几天的发生的一切已经让怀父醒悟,他无比后悔先前的所作所为。他喃喃:“面子什么……又怎么比得上家人重要。”
又是不把怀童所遭受的一切放在心上,丝毫没有考虑怀童的感受。怀戈脸再次冷了,无法和怀父和秦娇沟通,打算离开餐桌想要走人。
可秦娇捉住他的手,哀求:“你……你别走。你能不能大概告诉我,童童到底过得怎么样?”
似乎是怕他拒绝,她又补充:“大概就好,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我只是想知道大概。”
这几天,她寝食难安,不敢踏进厨房,也不敢靠近怀童曾经的房间。思念和罪恶感撕扯内心灵魂,让她煎熬无比。
她每每想念怀童,却找不到任何可以聊以慰藉的照片和物品。
怀童从小到大拍的照片、全家福、包括房间里的东西,全部都没了。这些东西都在一年前被她扔掉,被她亲手扔掉。
还有那把锅铲……她剩下的,唯一的,怀童送给她的礼物,也被她丢弃了。
是她的错。
秦娇心痛得无法呼吸。
网上关于怀童的这么多消息,如果是有心想要寻找,怎么会不知道?
但怀戈还是说了,他语气平静:“他很好,有新朋友和喜欢他的粉丝,有一位好心人一直都在照顾他,路知
雪也在他身边。”
“他过得很好。”
“过得好就好,过得好就好。”
秦娇失神地松开他的手,喃喃:“路知雪……原来他喜欢童童,难怪当时不愿意和小白联姻。”
唐白,又是唐白!
怀戈脸彻底黑了,他冷漠地揭露事实:“还想着唐白?母亲,请您醒醒。我们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原因您还不明白吗?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唐白!再者,当初因为您和父亲为了唐白,不理智的和想要和路家联姻的决定,路家已经切断了和怀家的所有商业往来!您知道公司因此遭受了多大的损失?我那时又有多焦头烂额?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把公司救回来?!”
秦娇如遭雷击,面如纸白,怀父也沉默地低下头。
怀戈不顾他们难看的脸色,面无表情地继续说:“还有父亲您一直关心的面子。为什么在路家拒绝和唐白联姻后,怀家会丢这么大的脸?路知雪甚至连怀家的联姻请求都没有打开看过,但是为什么这么多人都知道我们家要和路家联姻?”
他盯着怀父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因为唐白爱慕虚荣,把这件事情作为资本到处和别人炫耀。”
“就这么一个烂人,父亲母亲还要护着他吗?”
怀父手指颤抖地放下餐具,心中充满懊悔,声音痛苦:“我们没有想过要护着他。”
记忆中的,怀童是合格的好儿子,不知道要比唐白省心多少,他当初为什么会想要维护唐白?就因为那一层薄薄的血缘关系吗?
可笑,他真是太可笑了。
怀父后悔地摇头,嘲讽地苦笑。
秦娇也着急地辩驳:“我没有要护着他,我只是,只是感叹!”、
她知道唐白有多可恨,但是她的内心还没有能快速转变。即使对唐白没有这么深的感情了,甚至还有点怨恨唐白,她还是会不可避免地下意识想到唐白。
这只是作为一位母亲的本能,她无法忤逆的本能。
怀戈洞察人心,怎么会不明白秦
娇的心思。
她分明是对怀童感到歉意的同时,又放心不下的唐白。
“算了。”怀戈低声,手指因为心中的酸楚微微蜷缩,“公司还有点事,今晚就不回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