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西北王,好一个西北王啊。”
江孟身形踉跄,本就瘦弱的身体此刻更显得脆弱。
她就这么怔怔地看着白夜,看着这张让她思念了十年的脸,看着他挺拔的鼻梁,看着他硬朗的眉眼。
十年前,她八岁,虽身形幼小形如幼儿,但在豪门大院中长大,从小便不缺城府。
那个温暖的怀抱,那个带有歉意的眼神,那种有求必应的宠溺,那种被保护着的感觉,那种霸气。
那是她从未体会过的安全感。
她记得当他听到没有斧头门时的惊愕与失望,她记得他离开时的叹气,为了能让他满足,拜名师学功夫,短短几年便在沪都闯出一片天地,麾下上千人手,更是为了他当初的那一问,将门派定名为斧头门。
她一直在幻想,如果有一天他回来了,知道斧头门是自己创立起来的,会不会很高兴?
她幻想着,雀跃着,欢欣鼓舞着,可到最终,呵,一命抵一命。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和平大酒楼外,酒楼老板派去求助的汪市长终于来了,还带来了一支四五百人的军队,与汪市长一同下车的,还有一个身材挺拔,面色消瘦,又有些狂傲不羁的年轻人。
酒楼老板连忙上前接待:“汪市长,您可来了,快救救我吧,我这基业,都要被他们拆了!”
酒楼老板拉住汪市长的手就开始诉苦,汪市长连声安慰,那个年轻人倒是饶有兴趣地看着酒楼墙上被白夜一掌轰开的大洞,目光跳动。
“这位是?”
酒楼老板不愧是生意人,如此紧急的情况还不忘面面俱到。
只是汪市长并不愿多介绍,酒楼老板也只知道这个年轻人是汪市长远房子侄,名为汪琛,前些日子才来沪都,今日想要来看看热闹。
见汪市长不愿多说,酒楼老板也只好请汪市长上楼主持局面。
楼梯上站满了人,拿着各种致人死地的武器,更是几乎人手一支枪,所有人都面带不善地看着汪市长和那个年轻人。
此等危险的境地下,虽然有几百人的军队,但汪市长依然走得战战兢兢,反观年轻人,闲庭信步,左顾右盼,像是真的在看热闹一般。
不一会儿,两人便来到了包厢门口,往日精致的包厢,此刻无比凄惨,一片狼藉,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看着正中央的一对男女,谁都不知道事情接下来会是怎么样的走向。
汪市长口中的子侄先一步踏入包厢,脸上满不在乎的表情,可是在看到江孟的一瞬间便愣住了。
世间竟还有如此的美人!
双眼通红,梨花带雨,一身旗袍勾勒出傲人的身姿,看上去十分脆弱,但又带着几分倔强,像一朵野玫瑰,尽管饱受暴风骤雨,却依然昂头挺立,不畏风累,让人生出十足征服的欲望。
“各位这是干什么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给汪某人一个面子”
汪市长气喘吁吁地登上楼梯,看着包厢里的诸位,心中大叫苦也。
斧头门,鳄鱼帮,平常他一个也得罪不起的大帮派,如今却都在这小小的包厢内,兵戈相向,剑拔弩张。
只是,汪市长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年轻人指着江孟,直言不讳:“我要她,给我想办法。”
年轻人的语气,彷佛在说,这朵花不错,你给我摘下来,那么轻松写意。
认识江孟的汪市长听闻,惊得魂飞魄散,身旁有虎视眈眈的斧头门的人,拎着两把斧子便走了上来,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
“哪儿来的小畜生,你特么”
“住手。”
“住手。”
两声住手,第一句是汪市长喊得,声音嘶哑,语气哀求,另一声同样嘶哑,却充满威严,又带着淡淡疲惫。
是江孟。
江孟看了看年轻人,本面无表情的俏脸突然展颜一笑,刹那间如万花盛开,使人目眩神迷。
江孟走到年轻人身前,上下打量了一番:“你要我?”
“江门主”
“滚!”
汪市长正想解释几句,缓解气氛,谁料江孟突然转头,一声尖啸直冲汪市长而去,甚至带起阵阵音波,音波之下,汪市长近二百斤的体重像皮球一样被吹飞,重重摔在楼下。
年轻人看到这一幕,眼中光彩更甚,嘴角勾起,像是看到猎物的豺狼:“是啊,我想要你。”
“怎么称呼?”
“汪琛。”
江孟点点头:“想要我,可以,有个要求。”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江孟伸出青葱玉指,指了指鳄鱼帮的众人,又指了指白夜:“杀了他们,还有他,我就是你的。”
汪琛嘴角笑意更浓:“乐意至极。”
江孟看了一眼满是怒火的鳄鱼帮众人,又看了一眼自汪琛进来后就一直死死盯着汪琛看的白夜,惬意地笑了。
随即,转头向斧头门众人说道:“叫琛哥。”
“琛哥!”
斧头门上百人齐声呐喊,俯首称臣,场面壮观。
雨,越下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