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马车和南宫景越走越远,秦云飞呆立在当地,一颗心就像被吊在了半空里,怎么也落不下地来。
他很想追,但是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南宫景的脸色太吓人了,活脱脱像是要吃人一样。
从小和南宫景一起长大,他只见过南宫景出现过一次这样的脸色。
那一年他和南宫景都是八岁,正在太学里读书,突然接到消息,说是六岁的小皇子南宫少卿失足落水昏迷,怕是……
南宫景的脸色倏然大变,起身就冲了出去,他想追都没追上。
当时他的脸色就和这时一模一样。
后来小皇子虽然没死,却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被白云寺的方丈大师救治才得以痊愈,自此之后小皇子就住在了白云寺修行。
而服侍小皇子的两位贴身嬷嬷被八岁的南宫景发疯似的用鞭子狠狠地抽,直至昏死过去。
那血肉模糊的场景至今仍深深刻在秦云飞的脑海里。
从那时候起他就意识到,南宫景绝对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他在意的人,半点也不行。
只要不去触碰南宫景的逆鳞,他就不会发疯。
*
马车进了城,然后直往东城区而去,转了几个弯,拐进了一个僻静的巷子,停在了一所宅第门前。
南宫景翻身下了马,冷声道:“到了。”
沈念儿掀开车帘,走下马车,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宅第。
白墙乌瓦,门前左右各种着一棵高大的银杏树,枝叶繁茂,绿叶成荫。
她心里就有了几分喜欢。
进了大门,是一个很大的院落,笔直一条大道通向正堂,亭台楼榭,小桥流水,假山花石,就连家俱摆设都样样俱全。
最让她觉得意外的是,后花园里居然真的种了一大片的石榴树,虽然一看就是新移植过来的,却长得枝叶碧绿,生机勃勃。
有几株甚至结出了小小的花苞。
沈念儿很满意。
短短十数天就能找到这样一栋宅子不是易事,南宫景定是费了不少心思。
看得出来他有多急于想要摆脱这门婚事。
南宫景看都没看她,直接将一份房契和一份白纸黑字的契约拍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