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芷君听得更是连连点头。
她也是擅琴之人,想起那日母亲的寿宴后花园中,沈念儿随手所弹的半阙曲子让她至今都难以忘怀,心酸难忍,当时好几人都不知不觉落下了泪来。
而沈念儿的琴技却是生疏之极。
曲之动人,果然在其韵而不在技。
“念儿妹妹,你说得真好!”她脱口而出赞道。
人群中有人冷嘲道:“哼,只会说不会做,有本事自己弹一个出来听听,看能不能让人听得潸然泪下!”
沈念儿却像根本没听到一样,自顾自地端起面前的酒杯,啜了一口,赞道:“这酒浆甜香不醉,比某些人放的没味的气可好多了。”
那少女被讥刺得面红耳赤,缩在人群里再不出声。
轮到秦芷君时,她本来准备的也是抚琴一曲,但听了沈念儿的话后,临时变了主意。
她写了两幅字。
而且是左右手同时作书,一气呵成。
她右手写的是一幅狂草,左手写的却是簪花小楷,众人围观,谓为惊叹。
好多人都等着沈念儿开口挑刺。
沈念儿欣赏了半天,说道:“秦姐姐的书法堪称一绝,狂草笔势淋漓,小楷工整秀雅,而且同时作书,足见秦姐姐心有丘壑,非一般女子可及。”
啧!这心眼儿偏得!
好多少女都忿忿不平。
她们的才艺在沈念儿的嘴里不是这不行,就是那不行,轮到和她交好的秦芷君,就哪哪都行!
秦芷君不好意思道:“念儿妹妹太夸赞我了,我真是愧不敢当。”
“秦姐姐何必太过谦虚,你要是当不起这称赞,还有谁能当得起?”沈念儿真心诚意地说道。
秦芷君的为人胸怀,的确让她佩服。
她自问自己就做不到像秦芷君那般宽容大度,她是小肚鸡肠,有仇有仇,有怨报怨,有恩……欠着不还!
沈念儿这话却惹恼了一位少女。
要是论在场所有少女中谁的身份最为尊贵,非她莫属。
她就是皇帝的六公主,封号和婉。
只是六公主的性子即不和顺,又不温婉。
她的母妃虽然位份不高,但她却颇得皇帝喜爱,小小年纪就才学出众,就连太学里的师傅都夸她天资过人,只惜是位公主,要是位皇子的话……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六公主早就看沈念儿不顺眼。
一来是因为南宫景,二来是因为周太后。
在她心里,三哥是这世上最优秀的男子,没有人比得上,沈念儿草包一个,给三哥当洗脚丫头都不配,却被赐婚给了三哥,想起三哥以后要和这个草包成亲过一辈子,她心里就憋屈难受。
周太后明明是她的亲祖母,却待沈念儿比她还要好。
有一次她向皇祖母讨要一枚紫玉蝴蝶,皇祖母一转手就赏给了沈念儿,气得她胃痛了好几天。
凭什么!
她沈念儿有什么资格得到皇祖母的宠爱,她做首诗能让人笑掉大牙,而自己才是出口成章的那个,本该得到更多宠爱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