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人吞吞吐吐地道:“回老爷,这次静安侯要送的人不是您,而是……是……”
“不是我,那是送给谁的?”沈瀚文奇道。
“是送给咱家小姐的。”
“送给念儿?”沈瀚文挑起了眉梢。
接着他就明白了什么。
天下没有白送的礼,自己和静安侯府素无往来,据说那静安侯傲慢跋扈,目中无人,因为他祖上是帮着打江山的开国老臣,所以得了世袭的爵位,就连皇帝对他说话也客客气气。
而静安侯的世子在京城也是赫赫有名。
有名的不是因为他的才学出众,也不是人品雅洁,而是因为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不学无术,又眠花宿柳。
这样的一个人渣居然给念儿送礼。
不是看上了念儿又是什么?
沈瀚文登时恼了。
他的念儿可是手心里的宝,怎么什么样的臭虫都往上叮,这些人也不照照镜子瞧自己配不配,这样的人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来人,把礼物扔出去,把送礼的人给我打出去!”他厉声下令。
哼,瞧那静安侯还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自己就狠狠的下他的面子。
王管家暗暗着急。
老爷这是心疼女儿,怒了。
可静安侯是得罪不起的啊。且不说他权倾朝野,他本人也是非常的嚣张跋扈,又只有静安侯世子一个儿子,看得比眼珠子还重要。
这要是得罪了静安侯,怕是老爷要吃不了兜着走。
就算要拒绝,也可以选一种委婉的法子。
他忙劝道:“老爷,我这就让人把东西退回去,至于这送礼的人还是别动手为好,咱们客客气气地把人送出去,好不好?”
沈瀚文当然也知道静安侯是自己惹不起的,他也是一时气急冲动,才脱口而出。
听了王管家的劝,他也冷静了下来,黑着脸点点头:“好。”
王管家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到一声:“且慢。”
沈念儿忽然开口:“爹,这个静安侯世子,可是楚玉涛?”
沈瀚文皱眉道:“好像是叫这个名字,怎么,你见过他?你在哪里见到的他?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他登时紧张起来。
沈念儿摇了摇头:“爹,你想多了,我不认识楚玉涛。”
她说的是实话,她只是见过楚玉涛,认识谈不上。
一听这话,沈瀚文就放下心来,他看着女儿那娇美的脸庞,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女儿这么美这么好,可京城中那些优秀的少年就像是瞎了眼一样看不到自家女儿的好,没想到反倒被像楚玉涛这样的人渣给盯上了。
那岂不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狗粪上!
呸,自家辛辛苦苦养了十六年的花,说什么也不能便宜了那堆狗粪!
“你既然不认识他,那他为什么要给你送礼?”
沈瀚文转念一想:“一定是他不知道在哪儿见过你,念儿,你这几天就乖乖呆在家里,不要随便出门了,就算要出门,也要戴上面纱,不要让别人看到你的脸。”
女儿长得太好看,还是挡起来别让人看到的好,免得那些个登徒浪子见色起意。
沈念儿啼笑皆非。
但她还是乖巧地应了下来。
静安侯府为什么要给她送礼,她心里明镜似的,定是那世子楚玉涛看上她了呗。
楚玉涛在京城臭名昭著,父亲要让人将送礼的人赶出去,不管态度如何,都是下了静安侯的面子。
静安侯可是个惹不起的人。
她不想让父亲因为自己而惹上不该惹的敌人,从而给沈家带来祸殃,而这件事又是因为她今天心血来潮相救小傻子而引出来的,那就更不能让父亲为自己而背锅。
该怎么化解呢?
沈念儿略一思筹,就对王管家道:“来者都是客,静安侯世子好意给咱家送礼,当然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否则岂不是不给静安侯的面子?王管家,你把来人请进来奉茶,就说我爹一会儿就到。”
王管家一听这话,心里落下了一块大石头。
刚才他真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还是小姐会处理事情,不像老爷那样冲动暴躁。
沈瀚文不情愿:“念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收下这份礼物?爹告诉你,静安侯这个人飞扬跋扈,又自大成狂,咱们家不想惹上这样的人,那楚玉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会是想嫁到静安侯府去吧?他家门第虽高,可不是积善家,你想嫁,爹绝不会同意!”
他担心女儿是因为和南宫景退了婚,一时负气,做出冲动的决定。
又道:“京城里好少年多得是,你别心急,爹一定给你选个人品好、武艺高能保护你照顾你一辈子对你好的如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