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乐公主道:“你们金吾卫一贯的大惊小怪,我就要出去,尔等不得阻拦。”
高司戈知静乐公主一贯的刁蛮任性,只得叉手道:“拿请公主稍等,我安排仪仗。”
静乐公主道:“不必,只磐郎送我去就行了,尔等不得跟随。”
高司戈苦着脸道:“这如何使得?公主你这是要去哪儿?”
李珠儿低声道:“去崇顺王府。”
静乐公主听了不啻五雷轰顶,心道原来此二人是我那蛮子夫婿派来,听说契丹有个“珊蛮教”最善招神拘鬼之术,这两个法力高强的妖童儿怕不就是“珊蛮”巫师。她苦着脸,表情又是哀怨又是蛮横地道:“我要去驸马崇顺王府,尔等,尔等快快让开……”
高司戈和一众金吾卫士兵见她表情怪异,身后的卢磐桓更是龇牙咧嘴五官挪移,立时醒悟——这是刁蛮公主要拉着卢家公子去和契丹驸马摊牌啊,高司戈忙道:“不可,不可,此事还得禀明独孤老爷。”他却不知静乐表情怪异是因为不想去崇顺王府,卢磐桓龇牙咧嘴却是因为腿疼。
静乐公主此刻感到李珠儿的匕首已经刺破胁下衣衫,冰冷的锋刃已然刺入自己的肌肤了,急道:“少,少废话……快闪开。”带着李珠儿、江朔和卢磐桓就往外闯,卢磐桓左腿上有伤,但江朔在他胁下一托,卢磐桓左腿浑不受立,如腾云驾雾一般地行走自如,他心中更是惊惧,不知江朔是人是鬼,也不敢反抗了。
见静乐公主硬闯,高司戈也不敢强行阻拦,只得跟在她们身后,一边低声差手下金吾卫:“快去请独孤老爷。”
李珠儿只是催促静乐快走,四人疾步趋至车马场,跳上一辆两服马车,江朔和卢磐桓坐在前头车架上,李珠儿则挈着静乐公主钻进后面的车厢中。
坐到马车上,李珠儿低喝道:“快走!”卢磐桓却苦着脸道:“我不会御车啊。”他一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出行都是乘马,确是不会御车。
江朔道:“不妨事,我来。”说着他嘬口作马声,拍了拍马臀,两匹马竟自迈着步子跨出院门,在街上奔驰起来。静乐和卢磐桓见江朔竟会马语,更信他是巫非人了,马车到了坊门口,有金吾卫拦路勘验符书。
李珠儿拿出韦坚给的铜鱼符一扬手,这鱼符远看都差不多,金吾卫士兵又见公主坐在车里,也不敢阻拦,马车驶出了坊门,外面的独孤问和湘儿早已等得不耐烦了,见江朔驾车出来,独孤问跑过来问:“怎么去了这么久?还带着卢家磐郎做甚?”他说这话时,随着马车一起奔跑,却毫无颠簸之态。
李珠儿一掀车帘,道:“老前辈,说来话长,容后再禀,溯之我们先回衙署门口茶肆去换马。”
独孤问一看马车内,更奇道:“怎么静儿也在?”静乐被李珠儿闭了穴道却无法动弹,只是拼命眨眼,想叫独孤问来救她,此刻也顾不得他是什么“老疯子”了。
李珠儿只得简略说道:“他二人私通,被我和溯之撞破了。”
若是换做静乐公主的亲爹独孤明听了这话必然要冲冲大怒,只因赐婚之事关乎他的官运前程,独孤问对婚配之事却看的甚开,他自己的女儿看中的女婿葛如亮原只是他乐器坊里的学徒而已,为了成全女儿的婚姻免得别人说闲话,独孤问远离族人从京畿迁到洞庭,后来又搬到鉴湖居住,若非独孤家里他这一辈老人都已去世,独孤明办女儿的大婚原也不会请他来做上宾。因此他听了二人私通之事并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李珠儿道:“现在救人要紧,至于如何处置此二人,我也无权决定,等到见了我阿哥,让他自己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