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不危道:「独孤兄,我一直没告诉你,当日你可抓错人了,那个五十几的乃是涅礼的替身,可恶受唐皇册封之时,都是让那替身出的面,可见涅礼早有反心,对外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北溟子却笑道:「妙哉,妙哉,我以人皮面具示人,终究不如涅礼兄整个换个人遮掩的好。」
涅礼哼了一声道:「遮掩的好又有什么用?总有无耻败类被人收买,这不还是被捉了来么?」
北溟子身形一晃,到了涅礼身前,出手在他前胸一拂,他没见到涅礼何处穴道被封,要解穴本需诸脉一个个试过来,但北溟子内力何其深厚,他一拂之下,真炁鼓荡,渗入他前胸各穴,登时将他被制住的穴道尽数都解开了。
涅礼方才体内被北溟子笛音搅动的翻江倒海,但所幸周身大穴被制无法动弹反倒受益,否则以他的内功修为,早就发狂疾跑到死了,此刻穴道得解,涅礼但觉体内气血翻涌,「哇」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北溟子早闪到一边,未被他喷到,北溟子皱眉道:「久闻大夷离堇涅礼是契丹人中顶天立地的第一好汉,怎么我看你的功夫比李怀秀那个蠢小子还不济么。」
涅礼却没有回答他,仍是「哇」、「哇」地吐血吐个不停,独孤湘终究是个小女,见他吐了这么多血,不禁有些害怕,道:「这样咳下去,一会儿可就要把血吐尽啦……」
北溟子道:「放心,死不了的。」
独孤湘却仍然担心地说:「可是他吐的止都止不住。」
北溟子道:「怎么止不住?」说着转到涅礼背后,一按他后背灵台穴,一般以内力疗伤需要以手按摩,推宫活血,按个半天才能好转,但北溟子只一按便即放手,几乎没在涅礼背上停留。说也奇怪涅礼先前只觉体内气血翻腾如火烧汤沸,血止不住喷涌出来,但被北溟子这一按,便如忽然注入一股冰泉,烧灼之感立减,灵台一片清明,也不再吐血了。
涅礼道:「多谢前辈相救。」
北溟子道:「谢我做什么?你这点内伤本就死不了,我说你死不了便是死不了,只不过要连咳七七四十九天,才能慢慢恢复,不过看你一时半会儿不会走,把我这山谷里喷的到处是血,反为不美,这才出手给你止住了。」
涅礼道:「无论前辈初衷如何,结果总是救了我,还是要多谢你。」
北溟子笑道:「慢来,慢来,我可还没说完,你所受内伤只是被我笛音激得体内真炁感应,气血上冲而已,你本没什么太高的内力修为,感应有限,所以
吐血四十九日不过是失血多些罢了,多吃些补气血的药材静养百日便无碍了,但被我点穴强行止住,体内郁炁不得外泄,反而受了点内伤,恐怕还有折损几年寿数。」
独孤湘听了,「呀」地一声,道:「涅礼大哥,我可是好心办了坏事了。」原来独孤湘见北溟子性子古怪,她知道凡是高手大多吃激不吃捧,才故意出言激北溟子帮涅礼止血,岂知反而使得涅礼受了内伤。
涅礼哈哈大笑道:「小女子说的哪里话来?我契丹人朝不保夕,说不得今日上战场明日就被燕军杀了,还想要长命百岁么?况且我要指挥部众与燕军作战,哪有时间静养百日?我看现在这样慢病急治就挺好。」
北溟子也哈哈大笑道:「涅礼小友你年纪轻轻,倒是看得开,难怪你能在北地搅动风云。我这里有七丸人参补气丸,你拿了去,先吃一丸,此后每七日吃一丸,内伤当可痊愈,这寿数么却也不减反增啦!」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袋交给涅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