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晴空看似漫不经心的问着,却也希望她能如实告诉她。
“咳。我们吃点苦到是没什么,只是哥儿……唉!小小年纪跟着我们风餐露宿的。我们本想雇辆马车来的,可是马车太贵,我们身上的银子不多,怕进了京城一家人生计难以维持,于是就一路走来。我们一路走的官道,可脚程有限,有时走不到有人烟的地方,就只得风餐露宿。可哥儿还没有满百天,就……”
张春桃一边说,一面觉得心疼孩子,眼泪不禁湿了眼眶。
易晴空听着也只觉得心酸不已,张春桃如今几句话带过已是艰辛不已,可他们这一个多月都是如此,可想而知该有多艰难。
“嫂嫂,往后会越来越好的。小哥儿也会健健康康长大,这种苦吃一次就够了,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
张春桃以为易晴空在安慰她,往后确实会安稳些,可苦日子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姑嫂二人相视一笑,各人心里各自有着盘算。
收拾好厨房,二人一起去了客厅。这时易云萍已经收拾好了房间,正抱着小哥儿在正客厅内与易有富逗乐。见易晴空和张春桃来,易有富才坐正了身体看着易晴空问道:
“晴丫头,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到底怎么回事了吧?刚才我问云丫头,她咬死不开口,只说这事要让你亲口来说。”
易云萍知道要说正事,便将小哥儿给张春桃抱着。她看向易晴空,心里替她捏了一把冷汗,毕竟她要说的事不是谁都能接受的。
“二哥,于洪光二十二年腊月初八离世。”
易晴空看着易有富,一字一句,说得铿锵有力。她面色平静,对于她来说,易晚照离世的事实已经在她心里成了过去的事,她如今早已坦然接受了这个事实。
易有富听闻这个消息,呆坐在椅子上半响不说话,细看时,才发现他有些褶皱的脸上淌满泪水。
易中正听到消息,也是跌坐下去,一脸呆滞的表情。张春桃抱着小哥儿,偷偷地扭头抹泪。
对于易晚照的离世,他们多少是做了心理准备的。可真正从易晴空口中说出来时,那一点点的侥幸心理瞬间被击的溃不成军。易晚照他十三岁就考中秀才,不出意外他今年底便可从秋试开始,直考春闱的。他是他们家的希望,没了他,易家想要出人头地根本就是纸上谈兵。而如今,他们已然变卖家产出逃,再难有回乡的可能。易家如今既无出头的可能,也没有了回乡的退路……
而且,他那时连十五岁都没有满。小哥儿都没来得及看一眼,怎么能不让人心疼,让人绝望。易家如今,已然是如无根的浮萍。
易晴空看着众人伤心的模样无能为力,这种事情谁能代替谁难过呢,时间是最好的了伤药,再深伤都会过去,活着的人依然要好好活着。
“二叔,大哥。对不起,我没能留住二哥哥……”
易晴空低下头,声音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