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书辞无耐的看着她,眼里只觉伤痛,她什么都看得清,他也知道他是被设计陷害的,可是,余青青也向他坦言,他们之间确实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在外人眼里,该发生的,通通都发生了。
“晴空,我若不娶她,她只有死路一条,她也是无辜被逼的。她知道我对她没有感情,从未逼过我为她做什么。再说,当我与圣上参加秋猎时,她也曾救过我一命。”
易晴空冷哼,盯着他看,看看他会把那一塌糊涂的糟糕事说成什么样?
“而且,我父亲觉得愧对余挽烟,竟对我以死相逼,我也实在没有办法。”
听到这里,易晴空就不想再听他说下去了,她没有兴趣在这里听他的这些无奈,这一刻她觉得她好像从未认识过顾书辞,以前他哪会在意别人的死活,冷漠的就像全世界都与他无关一样。
“书辞,既然你不爱她,你别娶她。你现在回去悔,我权当没有这件事发生过,我们之间以前怎样,以后还怎样,好吗?”
“可我若悔婚,余青青她一定会没命的。我父亲……也会因此……”
“够了,他们要死你让他们死来便是。你说余青青她无辜?她参与了算计你,她就不无辜。你醒醒吧书辞,无辜的人是你,以命相要挟的那些人都不无辜。
我不知道你到底怎么了,换做以前,你会管他们的死活吗?你心里到底在顾忌什么?你告诉我你真正的苦衷好吗?别拿他们的命来当借口。”
顾书辞听到她近乎失控的的语气,只是伤痛的看着她,几次想要说出真相,却又怕她掺和进那些纷争中来。好半响才红着眼睛艰难地说道:
“不可能的,晴空。余青青肯定要娶的。”
“你都决定了?”她惨笑,然后目光中瞬间染上坚毅之色道:“既然你心意已定,你又何必来与我说这么多?你走吧,以后别在为私事来找我,我和你之间从此只有同僚之宜。同僚之宜你知道吗?比形同陌路好一点。”
“不,你别这样好吗?你别那么着急的和我一刀两段好不好?”他绝望到想窒息,堂堂七尺男儿,此时眼睛通红不已,近乎哀求的对她说道:“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做数的,我说要娶你为妻就一定会做到,你等我好不好?”
“顾书辞,你糊涂了吗?你过几天就要娶别的女子回家了,你跟我说要娶我为妻?你是想娶做填房还是想娶做妾啊?
顾书辞,我不管你是有何苦衷,只要你娶了别人,真的也好假的也罢,我都不会原谅你了。你别怪我,既然你不肯告诉我真像,那就证明你在心里把我当外人,既然你执意要把所有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揽,你就走吧。
这里永远不再欢迎你,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
“一定要这样嘛?”他抬头看着她绝决的脸,刚毅的样子让他心里忍不住的抽痛。
“不然,你还想要我怎样?是你一定要这样的。祝你与夫人白头偕老,永结同心,早生贵子。这个簪子,送给你做贺礼吧,大婚之日,我就不去了。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见你了。”
她一边说,一边将当年他买给她的那支银簪子还回去。就当把这些年他给她的情一并还回去,然后他们就两清,谁也不欠谁。
顾书辞好一会儿才伸出手来,将那支银簪紧紧握进掌心,她是真的要与他一刀两段了。她别过头,不肯在看顾书辞一眼。顾书辞慢慢退步移开,既然她现在不想再看到他,那他走便是。他已经伤害到她了,那么她就没有资格在出现在她跟前惹她厌烦,他躲在一旁看着她就好。
顾书辞失魂落魄地退出去,好几次易晴空都差点叫住了他。他的背影仿佛又如当年人头攒动的街头,孤寂的与万家的灯火格格不入,他又一个人,冷清的让她心疼。可是,她还有资格再去心疼他吗?他要娶别人了,如果她在继续纠缠下去,那就是她不要脸,甘愿做别人婚姻的第三者。
虽然,在这个古代的封建社会没有第三者第四者的说法,甚至连顾书辞都觉得三妻四妾很正常。可她不能骗自己啊,她的婚姻只能是一夫一妻,她不能因为想要得到一个男人而退而其次。她不允许自己活得那么卑微,不能忍受她的男人同时还拥有别的妻子。想想要是她退步,那顾书辞有可能今晚抱着她睡,明晚又抱着别的女子睡,嘴里今夜说着她最重要,明夜又说别人重要,那得有多可怕啊?
顾书辞的背影消失,她抹了一把满脸泪痕的脸,老天爷真是喜欢跟她开玩笑。莫名其妙的被带到这种地方来,她好不容易觉得遇到了不一样的人,她用尽了心力,最后一个个都背叛她而去。常喜说的对啊,她身边留不住人。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掏心掏肺的去待别人,反正又换不回来真心。
“去tā • mā • de爱情,老娘认真搞事不好吗?”
她骂了一句,转向书房而去。既然被甩了,她就好好工作。曾经她没有谈恋爱,还不是活的好好的自由自在,她就不信,如今少了恋爱她就活不下去了。她易晴空可以爱的死去活来来,也可以活的没心没肺。她才不是那种拿得起放不下的人。
她入了书房,深夜里点亮了所有的等,将宽大的书房照的如白昼一般明亮,这下她才莫名的觉得安心了许多。她本想着看看户部多年留下的卷宗档案,可是翻找了半天,才想起来今日第一天入户部,她根本来不及借阅资料。
坐在书桌前,她只觉得心里空的有些发虚。这书房,三年没来,还是一样的装饰,半点没变。漫漫长夜,她无心睡眠,于是想着练练字吧,可练着练着,笔下却莫名写成了顾书辞几个字。之后,她又想着,画画吧,陶冶情操的,可画到最后,又是万家灯火里那个孤寂落寞的白衣少年。
她认命的闭上眼,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情难自禁。她越是控制自己不要去想他,他就越发的挤进自己的脑海中,然后占据着她所有的思绪。原来,一旦真正动了情,不是嘴上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每次想到他的怀中抱的人以后就是别人,她认定好要共度余生的人往后与她再无关系。那种窒息的疼痛感就像惊骇的波涛,一浪又一浪的袭来,仿佛不要她的命就不甘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