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斐哼了一声,又道:“你们几个将会轮流在各地审案,不会固定在一个地方。因为为师来此的任务,是要建立起公检法制度,而不是让你四个光芒万丈,木秀于林,你们要记住一点,公检法这个制度才是关键,你们要做到的事,就是你们走了,制度如常,所以,收起你们英雄主义。”
“是,学生知道了。”
叶祖恰听罢,这才稍稍放心,原来是轮流出外,自己只是比较背,排在后面,可转念一些,或许是老师太看重我,所以才留我在河中府大本营。
殊不知,张斐就是知道他心高气傲,故此才将他留在身边,多打磨一下。
张斐又道:“你们一人去法学院挑选八名学生协助你们,而这八人的成绩,也是我考核你们的成绩之一。”
上官均道:“不是应该考核我们的判决吗?”
“那只是最基本的。”
张斐道:“听明白了吗?”
“学生听明白了。”
“快去准备吧。争取早点出门,哦,如果太早的话,就不要来打扰为师睡觉,你们都不是三岁小娃,应该不需要为师送吧?”
“不需要,不需要。”
“去吧!”
“学生告退。”
四小金刚出去之后,许芷倩开口道:“张三,你真的放心他们吗?”
张斐点头笑道:“首先,我对他们很有信心。其次,青黄不接马上到了,他们必须出门了。”
许芷倩道:“但是一些复杂的案件,他们可能处理不好。”
张斐道:“蔡京知道怎么做的。”
正当这时,李四来到门前,“三哥,那京兆府吕知府来了。”
许芷倩微微蹙眉道:“吕知府来此作甚?”
他们与吕公孺就只是见过几次,没有什么交情。
张斐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肯定不会是来找我探讨法制之法的。”
许芷倩瞧他一眼,“你猜到他来的目的?”
张斐耸耸肩,笑道:“应该是求我去京兆府推行公检法吧?”
许芷倩一翻白眼道:“白日做梦。”
张斐道:“我还不一定答应呢。”
来到厅堂,张斐跟吕公孺寒暄几句后,便问道:“不知吕知府大驾光临,有何吩咐?”
吕公孺抚须笑道:“河中府谁还敢吩咐你张大庭长。”
“哪里!哪里!”
张斐谦逊道:“吕知府言重了,张三愧不敢当。”
吕公孺又道:“但是你可不是河中府的大庭长,而是整个陕西路的大庭长。”
许芷倩一怔,难道他方才不是开玩笑的?
张斐故作诧异道:“请恕张三愚钝,不知吕知府此话何意?”
吕公孺道:“我是想来问问你,你们公检法何时去京兆府。”
许芷倩彻底傻眼了,还真是如此。
但是这真的很不政学啊!
地方官员都对公检法畏之如虎,怎么可能上门来请。
张斐当即苦笑道:“吕知府也看见了,连平陆县、解州的公检法都没有完全建立起来,我这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这样啊!”
吕公孺皱了皱眉头。
张斐瞧他一眼,试探道:“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说?”
吕公孺一怔,道:“你但说无妨。”
张斐道:“张三斗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吕知府应该不想我们去才是啊!”
许芷倩默默点了下头。
吕公孺瞧他一眼,抚须呵呵笑了起来。
张斐问道:“吕知府为何发笑?”
吕公孺道:“你这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推心置腹,也不瞒你说,京兆府的确有很多人不想你们去,但是京兆府离河中府不过百里路,河中府发生的一切,京兆府的百姓也都已经听说,他们可都盼着你们去。
尤其是在税务司颁布新税法后,这京兆府已经变得动荡不安,从而引发出很多纠纷,一些百姓用你们皇庭的判决,来阻止官员的执法,这长久下去,必会生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