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伶的年纪应该不小了,落座在台上的她身段依然优雅,但脸上的皱纹妆容无法覆盖,失去的朝气脂粉无法弥补,最关键的是她的声音也不再清澈明亮。
台下没有人注意她,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名角出现,谁会注意人老珠黄的她?
谢无锋靠在柱子边仰脖喝下一口苦酒,从周围的吵嚷中静静分辨着女伶的声音,连绵而幽怨,虽然算不上好,但也有几分韵味。
一曲毕,谢无锋走到台边往钱箱里投了几个铜板。离开时女伶和他四目相对,二人互相点头致意。
翌日,躺在几张椅子拼成的“床铺”上的谢无锋被汤逊雪叫醒,两人洗漱完毕之后再次启程。
他们骑马在萍乡到衡山的官道上一路疾驰,在渡过湘江之后停在了一处叫“月牙坡”的地方。
月牙坡四面环山,前后二十里无村无镇,如果让自己来选一个下手的地方,也一定会选在这里。
谢无锋自马上跳下,然后将马交给汤逊雪,自己则在道旁的树木间跳跃前行。
“显得你会轻功是吧?”汤逊雪取下水袋灌了一口,骑着马慢悠悠走着。
“我在找线索。”谢无锋蹲在枝桠上往下张望,确定没有发现之后又往前蹦到另一棵树上。
“谢大哥,你真把其他人都当傻子啊?人家敢去抓那臭道士,那肯定不是一般小毛贼,高手谁会留下痕迹?”
谢无锋闻言停住身形,他觉得汤逊雪说的有道理,排除掉玉衡廉贞被不长眼的土匪抓走的可能,那么出手的人势必是知道玉衡廉贞的身份的,敢对玉衡廉贞出手,怎么可能是一般毛贼?
谢无锋从树上跳到马背,对着道旁的树林张望,如果下手的人没留下线索的话,那么就只能寄希望于玉衡廉贞了。
玉衡廉贞应该不至于连一点线索都没留下来吧?
“谢大哥。”汤逊雪叫了一声,然后用下巴指了指一棵树。
谢无锋望去,只见那棵树上有一道一指长的划痕。
他驱马往前走了几里地,发现每隔几十步就会出现这样一道划痕。
“这算不算线索?”赶上来的汤逊雪问。
“算。”谢无锋点点头,“甚至可以说算是证据。”
“什么证据?”
谢无锋望向衡山的方向,“证明玉衡廉贞的失踪确实跟衡山派无关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