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忽的,她手里感受到一股刺疼,眉间忍不住皱起。
抽出手来,娇嫩的手上赫然冒出血珠。
“怎么了?”秦嫂赶紧接过布袋,将香料全部倒在桌上,仔细的查看,“这,怎么里面有绣花针?”
如此还有什么不明白,定是那女子气不过,买了一包针混进了香料里,目的就是报复。
正在这时,门外一位公子摇着折扇进来,面目温润,玉色圆领袍衫,宽大的腰封上,坠下一枚红玛瑙配饰,长穗及膝。
待看到沈妙意的手,他脸色一变,收了折扇几步上前,攥上她的手。
“怎么回事?”殷铮将沈妙意伤到的手捧在掌心,看着一粒粒滚出的血珠。
眼神一扫,就看见倒在桌上的香料,以及攥在秦嫂手里的绣花针,瞬间也猜出了个□□。
“谁干的?”殷铮嘴角一动,像是漫不经心的吐出三个字。
秦嫂上来,把手里的针摊出来:“候……公子你看,娘子就是被这些针扎的,是叫右司员……”
“秦嫂,”沈妙意打断秦嫂的话,眼神示意,“你去看看冯叔那边好了没有。”
秦嫂嗯了声,颇有些不甘的去了后院。
殷铮把沈妙意按在椅子上,然后掏出帕子轻轻擦去血渍:“我只是问问,又不会做什么。你不提防别人,反倒提防我?”
十指连心,那冷不丁的抓上细针,手怎能不疼?沈妙意也不想放过,可是她怕殷铮会做出什么,他这人吃亏,向来加倍讨回来的。
这次他来京城,是向皇太后谢恩的,若是闹出什么事来,刚好就给有心人留把柄。
“不是说好吗?作坊这边的事,你不干涉。”
殷铮低下头,对着沈妙意的手轻轻吹气,眼睫又密又长:“好,我不干涉。”
这话,沈妙意听的半真半假。方才殷铮进来时,脸上阴冷何其明显,只不是面对她,又隐藏了回去。
“妙意,你想吃什么?”殷铮目光终于从沈妙意的手上挪开,移到那张芙蓉娇面,“西域的烤肉如何?”
沈妙意站起来,手还是火辣辣的疼,闻言摇摇头:“跟老夫人说好了,要去她那儿。”
“这样?那好,我送你回去。”殷铮说罢,便拉着人往外走。
马车停的不远,正好躲开了忙碌的人流。
殷铮掀开门帘,沈妙意上了车。
“咦,”殷铮看看自己的双手,对着车厢里的沈妙意笑了笑,“我的扇子落在铺子里了,得回去拿。你先走着,别耽误了。”
说完,他对着车夫摆了摆手,叮嘱了几句。
沈妙意揭开窗帘,一张脸露出来,外面站着那人,脸上笑得比太阳好要灿烂。
“快走吧,我正好给你买些烤肉,一会儿让人送过去。”
马车缓缓启动,车轮碾压向前,没一会儿便转过了拐角。
殷铮站在街上,一副身姿那般出色,好看的脸上笑意一点点散去,最后只剩阴霾的冰冷。
他重新回到铺子,闲庭信步般走去主座,一撩袍子坐了下去。
掌柜的正好进来,看见殷铮在那儿玩着扇子,半搭着眼皮。就算他不知道眼前人的身份,可是一身行头足以说明来历不凡。
当下不敢怠慢,小心走上前去:“这位公子有何吩咐?”
“哦,不敢当。”殷铮掀了下眼皮,出口的话带着懒散,“我只是一事不明,我家娘子过来取货,这手为何就伤了?”
最后两个字,掌柜都能听出其中的咬牙切齿。做的买卖而已,他是谁也不敢得罪……
“啪啪”,殷铮手里折扇轻敲几下桌面,也不说话,一侧嘴角勾了下,让人看了心里发毛。
。
夜里清凉,院子里飞舞着萤火虫,穿梭在花草间。
宣园,沈妙意是第一次来,殷平要拉她过来,说是给殷铮洗尘。一顿饭过后,姐弟俩就在院子里走动。
四年过去,殷平已经长成少年,身高居然比过了沈妙意。长大了,自然不会像小时候一般黏在一起,彼此间多了规矩。
“阿姐,我方才见着前厅里来了人,像是哪家的官员,姓孙?”殷平说着刚才看到的。
沈妙意脚下一慢,便想起了白日之事,那什么右司员外郎不就是姓孙?想到这儿,她便往前厅走去。
走到半道,看着小安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