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耀把散落在一旁的被子拽回自个儿身上,里面还残留着袁纵的体温,心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本来挺好的一个晚上,这一出接一出的,整得叫什么事啊?
袁纵走到车旁,打开车门之前停顿了片刻。
袁茹就坐在里面,不知道在这潜伏了多久。说实话,袁纵在这一刻没有感到惭愧或是心虚,即便袁茹眼神讷讷,神色哀痛,袁纵也仅仅是心疼了一把。然后从容平静地打开车门坐了上去,感觉里面的空气有些憋闷,又把车窗摇开一条小缝,整个过程一直沉默。
“你就不想说点儿什么?”袁茹一开口全是泪。
袁纵淡淡回道:“你想让我说什么?”
“说你大晚上不回家,其实是来这替我说情,让他解除对我的误会。”
袁纵没说话。
袁茹仅存的那点儿幻想的气泡也爆炸了,压制许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发泄而出。
“一真以来我都以为你们俩的亲密关系是因为我,我是你俩中间的纽带,没我你俩根本不可能处到一起。结果现在我才发现,原来我特么就是一根糟绳子,打你俩认识那天起我就断了,呜呜呜……”
袁纵抽出两张纸巾递了过去。
袁茹擦擦眼泪,又搏了搏鼻涕,继续说。
“我听副总教官说,他在公司待了四年,学员走了一批又一批,其中不乏你的亲戚朋友,可从没见过这么偏向过一个人。你知道当时我听了多高兴么?我哥终于认可了一次我的眼光,终于厚待了一次我喜欢的人。”
“后来你经常不回来做晚饭,本来我特别痛恨这件事,可看门大爷告诉我夏耀总留在公司吃晚饭,我心里一下就平衡了。当时我就想,让我吃再难吃的饭我都忍了,只要你俩的感情能越来越深厚。”
“即便我找男科医生强行给夏耀治疗,当时你气成那样,我都没往歪处想。我还觉得你是怨我选错了方式,怕因为这事让我和夏耀之间彻底黄了。甚至夏耀闯到咱们家,当着王霜的面把你拽走,说出那四个字的时候,我还抱有一丝幻想,幻想后面还有‘大舅子,仨字,只是因为那天风太大,被吞了。”
“现在看来,我真的太傻了,就没我这么傻的了,我怎么就这么傻呢?”说到这,袁茹又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好不凄凉。
袁纵一颗烟抽完,捻灭了烟头,总算清清嗓子要开口。
袁茹哭声小了一点儿,等着袁纵表态。
袁纵顿了顿,说:“你才发现自个傻么?”
“……”
袁茹先是一愣,而后便是一阵尖锐的哭嚎声,跟着朝袁纵扑过去。在他身上折腾了好一阵之后,终于抵不住心头的委屈,扎到袁纵的胸口失声痛哭。
袁纵顿了片刻,还是把手伸到袁茹的头发上,搂着她,耐心地等她发泄完。
“哥……你咋能这么对我呢……我就是把咱家八辈祖宗的智商都撂起来,也想不到你会跟我抢男人啊!你三十多岁一直单身,你知道我对你的恋爱对象抱有多大的期待值么?结果你竟然给了我这么大一个刺激。你你你……哎呦喂……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