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斯年说:“别自作多情,我收废品。”他从裤兜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展开几次递过去,是丁汉白当初写的申请,还有张寅自己的签名。
张寅吃瘪,指桑骂槐:“这个丁汉白是不是故意的?我就不信能这么巧!”
张斯年压低帽檐:“有废品就拿出来,没有就赶紧进楼,你当我愿意跟你浪费口舌?”他扭身往台阶上一坐,整理门卫室收的旧报纸。
丁汉白藏在车后,等张寅离开才露面,他没听清那俩人刚刚说什么,但张寅出了名的势利,估计是瞧不上人便嘴碎几句。
“张大哥?”他笑闹,等张斯年抬头又改口,“原来是我师父啊,几天没见显年轻了。”
张斯年不疾不徐地眨巴眼,干裂的嘴唇张合,却什么都没说。丁汉白以为老头不高兴,也对,被小几十岁的人教训谁能高兴?他二话没说就走,去食堂端回来一杯热豆浆,不再闹,穿着干净的裤子也坐在台阶上。
张斯年润了润:“你不赶紧上班?”
丁汉白说:“不着急,怎么也得陪师父待会儿。”
侧门来往的人不多,主要是打扫卫生的阿姨和食堂做饭的帮厨经过,这一老一少坐在台阶上休息,不管旁人,神情相当自在。
丁汉白瞄见旧报纸:“一屋子杯碟瓶碗,随便卖个什么不行,尤其是那个百寿纹瓶,以后就装腌豆腐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