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一室静谧。
甲一在心头熟练且带着淡淡的忧伤,叹了口气。
随后动作娴熟利落的给仲煜城行了个骑士礼,单膝跪地,左手扣在胸口前,头却扬起,露出脆弱又毫无保护的喉咙,目光聚焦在仲煜城眼睛下方一寸,鼻子上方半寸,即鼻梁上,毫不逾越,又处处周全。
“属下知错。”甲一跟在仲煜城身边这么多年,对如何平息仲煜城的怒火却仍感到陌生。
仲煜城极少发火,而一旦发火,便再无退路。
所幸,仲煜城此时虽神情不善,但仍愿意给他解释的机会,显然他的理智再一次克制了心中的情绪。
甲一分析着仲煜城的想法,倒是丝毫未曾惊慌,公私分明,绝不迁怒是家主一贯的作风。这件事怎么看都是私事……吧?
甲一认完错便又接着道:“没有下次,属下绝对不会再让郑先生出现需要道歉的错觉。”
他说的斩钉截铁,神色亦是坚定,但仲煜城显然没有被他蒙混过关,他好似来了兴趣,垂首饶有趣味的盯着甲一道:“为什么不服他?”
甲一喉结动了动。
仲煜城也不急,自顾自推理道:“是因为,他曾经不如你?”
这甲一哪敢认啊,认了保不住下一秒就是雷霆大作,他连连摇头。
还未出口辩解,仲煜城又继续道:“那是因为,我没给他一个身份?”
甲一原本准备辩解的话被咽回了嘴里,又开始摇头。
刚组织好语言,准备说出口时,仲煜城又继续道:“那只能是因为……”他看着甲一,亮出了白刃:“你不服我?”
甲一一激灵,也顾不上再整理语言了,这再让家主把话说下去,他唯有自裁才能证明自己的忠诚了。
“家主,绝非如此!”他斩钉截铁,甚至来不及想理由,已然把最真实的想法说出了口:“只是郑先生,在我这里行为可疑,属下尚未放下戒心,便无法臣服。”
仲煜城得到了最真实的答案,方才收回了好似蓄势待发的气势,内敛于怀。
甲一话已出口,便不再犹豫,余光瞥见家主神情又恢复到了一贯的无法猜度,干脆直言相谏道:“虽然张老他们已经定论,郑先生是人格分裂,但……”
他小心翼翼道:“属下逾矩。重新找行为规划小组和乙组对郑先生进行评测,最终定论,存疑。”他迟疑道:“何况郑先生之前行事,谨慎小心又常有奇谋……”
他就差把:我怀疑郑星洲是装的,他另有谋划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仲煜城微微扬眉,却未开口。
甲一便继续道:“何况,正巧在家主大计将行之际,他又频频接触此事的相关人等,实在是……”他不敢说的太重,便只好旁敲侧击道:“太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