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太过敏锐,甚至可以说,敏锐的与他的气质和表现格格不入,就好似你以为你看到了一只野生的大猩猩,但是对方一转头,带上了帽子,开始给你上课了。
重点是,对方说的没错,句句在理,字字珠玑。以至于让郑星洲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原来是这样。
原来仍然是因为我的动摇和不自信。
直觉察觉到了一旁如针扎的目光,没有再靠近郑星洲,而是诚恳的看着他,恨不得将自己的内心呐喊传递到对方心里。
但求一睡仲煜城!
郑星洲在他的目光下,移开了眼,太过炙热了,好似有无尽的精力和渴求,都杂糅在他的目光仲。
他有点承受不住,不由看向了理智。
理智坐在一旁,看着他,无悲无喜,看不出什么异常来。
郑星洲内心情绪复杂交错,又看不出对方的想法,索性又问了一遍:“为什么?”为什么直觉会说主人格对谁不好,都不会对他不好?
难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彼此竞争?虽然郑星洲对主人格不会伤害他有一种蜜汁自信,但是这不妨碍他觉得对方是个别有用心,心思诡谲,不怀好意的反面角色……
毕竟对方可是让他头痛欲裂的罪魁祸首!
想起这件事,郑星洲的情绪瞬间高昂了起来,仿佛提醒了自己一般,嘴角扯平还有往下弯的趋势。
白色的空间里无处不在的烟雾轻轻晃动了下。
直觉嘴角得意洋洋的笑容扩大了几分,收回手缩到一旁准备看这出好戏,他说怎么理智安抚了郑星洲好几天,一点效果都没有,还要拉他进来做三方会谈,这不符合他的水平啊。
原来是因为这个,直觉憋着没笑出声,但不妨碍他幸灾乐祸,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因果循环,妙,真是太妙了。
他眼里冒着光,期待的看着理智,等待着他的回答。
理智注意到了直觉的幸灾乐祸,但鉴于对方识趣的缩到了一旁,便没管他,目光径直落在郑星洲身上,他似乎毫无犹豫,对自己的想法笃定在心,所以回答他的问题时,可以说是气定神闲:“因为你就是我,最初的我,未曾改变的我。”
他的语速适中,话尾微微加重语气,在留给郑星洲反应的时间之后,又继续道:“我们永远不会伤害你。”
郑星洲看着他,并没有对方跟自己是同一个人的感觉,相反,对方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是在看着一个他仰望并想要成为但永远无法变成的人。
强大,不为外物所动摇,朝着自己的目标一步步走去,一直到实现它为止。
“你伤害过我。”郑星洲平淡的指出这一点。
理智点了点头,声音缓缓流淌:“虽然不是我的本意,但确实伤害到了你。”他坦然承认之后,才耐心解释道:“但仲煜城在我的计划里占有较大的比重……”
直觉是不想开口的,他很想就这么看着理智作死,但是瞥见郑星洲神情愈发防备,为了防止理智安抚失败暴走——到时候受伤的还是他,所以他决定,开口说些什么:“我来解释。”
理智停下了话,不赞同的目光落到了直觉身上。
直觉恍若未觉,凑到郑星洲身边道:“他那个说话方式,说上半个小时也只会让你更紧张,我来说,事情很简单。”
“郑星洲穿越了。”
郑星洲为他的主语皱了皱眉,耐心的往下听。
“他穿越成了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直觉才不管理智微微皱眉的动作呢,终于能把一切分享给唯一一位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伙伴了,他有些兴奋,这体现在他陡然加速的话语里:“婴儿的大脑功能发育尚不完善,他穿越失败了。”
直觉挠了挠头,跟一脸懵逼的郑星洲解释道:“就是卡住了……你懂吧?”
“这场失败的穿越本来应该到此为止。”直觉故作玄虚的停顿了几秒,在郑星洲不自觉的催促目光下继续:“但是穿越失败的郑星洲并不想就此死亡。在生与死的界限边缘,他做出了选择,在大脑爆炸的疼痛中,他选择了自我分割,将多余的不必要的一切……”直觉做了个一刀两断的手势:“剔除出了大脑。被卡住的他瘦了下来,疼痛减缓了,他被容纳进了身体。”
郑星洲看了眼理智,意识到了什么:“所以?”
理智接上了话茬:“所以,我们是一个人,你从一开始就和我们在一起。”
郑星洲并不怀疑这一点,他有所质疑的是另一点:“他……”
“我。”理智纠正他。
“我是怎么做到的?”郑星洲看了眼理智,从善如流的改了口:“怎么做到把自己分裂成三个人格的?”这听起来有点不明觉厉,他思来想去,也不记得自己有这么牛逼的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