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黔无语了。
一楼的窗户有护栏,杨少君后退两步,仰头望着二楼关死的窗户,活动着手脚说:“要不我爬上去把窗户砸了进去开门吧。”
苏黔皱眉:“你别添乱!”他掏出手机找电话,杨少君好奇地凑上去:“怎么,你们家还有专门开锁的佣人?”
苏黔不耐烦地说:“我让人帮我联系市里的高级锁匠!”
杨少君嗤笑,摁住他的手说:“得了吧,交给我来就行。”苏黔不信任地打量他,杨少君举手做投降的姿势:“我保证不破坏你家老房子行了不,我叫专家来,比你找人快,一个电话就来!”说完就走到一旁去打电话了。
苏黔心里对他很是不信任,但也没有别的办法,任他去联系这方面的专家,同时自己也吩咐秘书去联络高级锁匠。
五分钟后,一辆警车呼啸而至,一个穿着制服的小警察和一个穿着便装的小白脸走进来,小警察笑嘻嘻地对杨少君敬了个礼:“队长!”小白脸在一旁谄媚的笑:“杨队长。”
杨少君哼哼:“来了啊,挺快的。”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中华,给小警察递了一根,斜视小白脸:“情况清楚了?工具带了没?”
小白脸拍拍口袋:“带了带了!”
杨少君笑哼哼地踹了他一脚:“笑屁!还不快去开!给你一分钟时间!”
苏黔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
小白脸掏出最简便的铁丝等工具,乒呤哐啷一阵捣鼓,四十几秒以后就退了出来:“好了。”
杨少君走上去轻松地把门推开,于是走回去也给小白脸递了根烟,掐着他脖子晃了晃,一把把他推的退了三四步。“行了,小顾你带他回去吧。”
被叫作小顾的小警察又给杨少君敬了个礼,拉着小白脸走了。
苏黔很疑惑地凑过去看了看门锁,完好无损。把钥匙插进去转了转,很灵活,一点都不涩了。杨少君走过来看了看,哼哼道:“挺机灵的小赤佬,还给你撒了点铅粉,这锁就算修好了。”
苏黔讪讪走进老洋房,边走边问道:“刚才那个人是谁?你怎么对他这么凶?”
杨少君掏掏耳朵:“一个惯偷,手艺好得很,上次收发室的大爷把钥匙弄丢了,怕警局遭窃,就是抓他回来给我们的门全换了锁。比你这个狗屁防盗门经用的多了。”
苏黔的眼睛瞪得老大,一脸不可思议。
杨少君走上去拧他鼻子,被苏黔一巴掌拍掉了不安分的爪子。杨少君笑:“防盗门这种东西,防君子不防贼啊,高人都是民间出的。”
苏黔气恼地说:“你让一个小偷来帮我开门?万一他熟悉了以后来我家偷东西怎么办?”
杨少君说:“他没那个胆子,要偷早就偷了,我们治安算抓的紧的,现在上海有几个贼敢入室行窃的?再说,我都带他来过了,他回去以后放个话,你这片都安全了,不关门都没贼敢进。”
苏黔将信将疑地斜了他一眼,上楼梯了。
杨少君在后面小声嘀咕:“德行!道个谢就这么难嘛?”然后又嬉皮笑脸地追了过去。
苏黔在二楼书柜里翻了一阵,又跑到三楼翻抽屉,还是没找到,一脸的不耐烦。跟在后面闲庭漫步的杨少君问他:“什么东西?我帮你一起找吧?”
苏黔一开始想拒绝,想了想,杨少君老跟在他屁股后面怪不自在的,就说:“那你去找吧,一本相册,蓝皮的,小维在封面上写过字,‘全家福’三个字。”
杨少君哦了一声,转身去到另一间房间翻抽屉了。
两个大男人在蒙尘的老房子里翻了半天,东西没找到,反而都弄得灰头土脸的。杨少君在床缝里找到了一张旧照片。照片是彩印的,但是因为长期被压着,某一块已经有点糊了。照片上是一个举着棉花糖的十二三岁的小男孩。杨少君一开始有点不能确定这个男孩是谁,毕竟苏家三兄弟还是有点像的,又是小时候的照片,所以难认。但是他看了一会儿就确定了照片上的人是苏黔——吃棉花糖都能吃出如此霸气的感觉,绝对是苏二和苏三做不到的。
杨少君跪在地上,捧着那张照片端详了半天,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怎么看照片上的男孩怎么可爱,恨不得冲进照片里抢走他的棉花糖,看看能不能折杀他的霸气,最好能气得他哭鼻子。
他近乎珍视地用袖子把照片上的灰尘擦干净,糊掉的地方擦了半天,发现确实没办法了,然后把照片藏进了上衣口袋里——不打算告诉苏黔。
忙活了好一阵以后,杨少君终于在阁楼里找到了苏黔说的那本相册。蓝色的封皮上果然有苏维稚嫩的字迹,一笔一划歪歪扭扭就不说了,“全家福”的“福”字还写错了,礻字旁写成了衣字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