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螺因为据说里边住着个姑娘而成为一种美好的东西,小时候总是不忍心吃,长大以后吃起来却相当不客气。吃田螺其实有点像嗑瓜子,很容易形成强迫症,一个接一个,辣得半死,嘴却一直不停,拿起来,把盖去了,舌头顶一下,然后一嘬,壳一扔,拿下一个,如同流水线上的工人。
我跟凌霄埋头苦吃了十几分钟,居然一句话也没说。
“以后不吃这东西了。”他皱着眉。
“嗯?”
“嘴太忙了。”
“嗯。”
“以后晚上去江边喝茶得了,还可以诉说衷肠。”
“嗯嗯。”
“乔杨。”
“嗯?”
“别吃了,就嗯嗯。”凌霄伸手把我面前的一碗田螺拿走。
“就鼻子有空,就嗯呗。”我擦擦嘴,辣麻了都。
“过两天杜心宇走,你说我要不要送一下他?”凌霄托着腮看着我,表情跟幼儿园里天真的小朋友一样严肃认真。
“去送吧,好聚好散。”我一边擦手一边装着很大度的样子表态,其实心里百十来个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