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在城池中的一处阁楼里坐着。
他四下环视,瞧着来往的人物,因为他自身感应的特殊性,隐约能察觉一些人的强弱。
在他对面,坐着一个年轻人,这是因为酒楼已经满了,经掌柜的协调,最后才算是凑了个桌。
华山并不讲究这些,因为他发现对面这年轻人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这种有意思是指,他发现自己的天生感应似乎并不能察觉对面年轻人的强弱。
这本身就是很神秘的一件事。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当然大多是华山自说自话,他在人际交往这方面有一种让别人尴尬,但他自己并不觉尴尬的特殊本领。
直到华山说出这样一句话,道:“这方天地已经有了改变,以后特殊血脉和太古异兽恐怕难复过去的傲气了。”
“兄弟也是特殊血脉?”王庭阿和问道。
华山一跃而起,单脚踩在长椅上,一只手指着窗外,“特殊血脉算什么?我终将以普通血脉力压诸敌,当年的殿下李尘以洞中世界的身份横推当世,我也必将如此!”
王庭阿和沉默半晌,忽然有点儿后悔问华山这件事,因为现在,整个客栈的人都看了过来,偏偏对面这个奇怪的年轻人毫无所觉。
他这番话实在狂妄,王庭阿和心想,竟然要和当年的李尘相比,那可是自家师尊也赞不绝口的人物,更关键的是,他这套动作,实在是很羞耻啊,他为什么还能做到这么面色如常?
他却不知道,华山在陨墨山上因为李尘的缘故时刻都在收敛,即便如此也被冠以话痨的名头,现在好不容易下了山,终于解放了天性。
谁能明白一团沉闷无数年的意识,有朝一日终于现世的极强表现欲。
“嗤——”
客栈里安静片刻,忽有人笑出声,单听这一声已经能感受到其中的嘲讽,甚至是一丝愤怒?
一个年轻人站起身,道:“原本我以为能提前来到此处的人物,都非泛泛之辈,虽有傲气,却也知道天高地厚,没想会遇到你这种狂徒,居然敢自比殿下李尘?你可知殿下如我们这个境界时候,已经做了多少大事,又拥有什么样的战力?况且,殿下李尘如今贵为山庄庄主,山庄传法于天下,世上无人不受山庄的恩惠,你怎敢如此贬低殿下?而且,你一介凡身自比殿下,你是什么人,又算什么东西,敢自比殿下?”
这番话里,似乎更多的愤怒来自于华山自比李尘的亵渎。
王庭阿和心里感慨:那位殿下实在是个很了不得的人物,据传他的年龄其实比在座绝大多数人还要小,但好像已经成了传说中极遥远的人物,就连名字都有一种不能直呼的敬畏,看他现在的声望,在整个上界无出其右。
华山回头,瞧着年轻人道:“我叫钟衡山,而且,我并没有贬低殿下的意思,而且十分敬仰殿下,我将殿下的生平野史瞧了千百遍,自然知道殿下的了不起,只不过,敬仰一个人,未必要将他供在瞧不见处,我觉得,我辈修行者,该人人追赶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