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源要在,那就好了,他会陪小新下棋,象棋、五子棋、黑白棋、各种棋小新都会,都门儿精,郑源经常输。
白兰说起小新脸上都是笑意,满眼都是自豪。
小新十岁以前,一切都还正常的时候,他比同龄孩子就早熟且很聪明。那会儿白兰也在公家上班,小新从学校回来后就一个人待在家里。自己能写作业,自己做饭,自己把自己照顾地很好,根本不用白兰操心。
小新那次发烧,是在学校里人已经不舒服了,可他愣是没说,等着白兰下班回来。可偏偏那天天下着大雨,白兰又加班,回到家时已经夜里十一点了。
当她发现小新高烧时,雨下得正大。她当下六神无主了,没办法,自己一个人跑了出去,找了最近的一家私人诊所的老医生到家里来。
老医生给小新开了药,打了退烧针。第二天白兰又带小新去了医院,医院也给重新发了药,打了针。反反复复一个星期后,小新才完全退了烧,但是白兰却发现了小新的异常。
后来去了医院,才知道出了大事。白兰当时就辞了工作,和郑源带着小新四处奔波求医,那一年,他们花光了所有积蓄,也没能治好小新。
医生说他是严重的脑膜炎,这辈子就这样了。
小新刚出事那会儿,白兰和郑源没时间痛苦难过,带着孩子跑遍了所有大城市,但凡有一点希望,她们都不轻易放弃。
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白兰难过自责地快要活不下去,她觉得自己的天都已经塌了。希望在年复一年的光阴里被磨灭,最后化成了幻想,如今想也不想了。
白兰说,无论如何,生活得继续,人得向前看,日子才能往好的过。
完颜萍看着她,如今说着过去的事,再次揭开内心地伤疤,可能会疼会痛,会难过也会哀伤,但再也没有了那时的歇斯底里,取而代之的是沉稳。
四十多岁的她并没有多么奢华。两鬓青丝可见,岁月亦在她脸上留下淡淡地痕迹,但是她一点儿也不沧桑。
“白兰阿姨。”
“嗯!”
“虽然我不是一个母亲,但你曾经的那些自责和痛苦我都懂。”
完颜萍和白兰面对面坐在餐桌前,白兰在擀饺子皮,完颜萍将手里包好的饺子整齐地摆放在盘子上。
白兰抬头看她,那孩子眼里流露出地那份纯粹和真挚,让她猛然间心头一震。
对啊,她也才十九岁,没了母亲,她姐妹俩相依为命。都说长姐如母,小靓被后妈虐待成那样,她正在经历的何尝不是曾经自己经历过的?
“真的!”
完颜萍见白兰盯着自己有些失魂,她放下手里的包好的饺子,这一刻她决定跟白兰坦承相对。就对白兰说,“我没有哪一刻是为自己着想的,从前是、现在也一样。上学是为了考大学,考大学是为了离开完颜家,只有这样,才能带她去外面的大医院治疗。她还小,才十岁,医生说能治好。”
白兰的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五味杂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