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居高临下地看到这整支队伍的精神面貌后,他的这份疑虑便烟消云散了。
估算着对方的行止位置,孙宁便已招手叫来了身旁不远处的一名传令兵:“打旗,一刻之后,待敌进入前方窄道,便是我们发动攻击之时!”
那传令兵即刻领命,也不顾可能会暴露自身,便迅速起身,往高处有节奏地挥动手中红旗,将皇帝陛下的战术传达向四周各支伏兵。
此时,潼川的援兵就在他们身下一两里外缓缓向前,居然就没一个抬头四下观望的,只一个劲埋头赶路,自然不知他们已经一头撞进了大越精兵的包围圈中。
已升作旅帅的聂龙咬着一根草茎,目光死死盯住了前方队伍头排的那几个骑马的家伙,估算着双方距离,和自己的准头。
耳朵则听着传令兵把上方的命令转述出来,然后呸一下,就把草茎吐了出来,嘶声道:“都准备,弓上弦,剑出鞘!要战了!”
这声命令即刻让周围那几百将士精神为之抖擞,全都绷紧了身子,做好了前冲的准备,诸多弓手更是已经搭箭上弦,虚瞄向下方道路。
其他埋伏于山道上方各处林子高点的越军也都随着这一道旗语指令而做好了一切准备。
这半月里,他们先是从打得如火如荼的顺州离开,然后一路昼伏夜出,极力隐藏行踪,才于五日之前,抵达此处山岭。
再之后,就是更为磨人的藏身等待,一等就是五六天。
这期间,不能作战,收不到外间消息,甚至还不能生火做饭,只能啃着准备好的干粮,就着冰冷的山泉填肚。
这对整支队伍来说,都是极大的磨砺和考验,不光考验他们的身体素质,更考验他们的耐心,以及对军令的服从程度。
要不是皇帝陛下亲自坐镇,要不是皇帝陛下这几日里也和所有将士一样,吃着冷冰冰的干粮枯等着,恐怕这些才刚在合州等地立下赫赫功劳的捧日营将士们都要提出抗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