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锤了锤自己的腰:“另外,北疆那边的消息回来了没有?大概什么时候能到?”
此时却不是韩谈回答了,而是阴影中的另外一个人。
若是他不出声,在这大殿中,你根本看不到他的身影。
顿若的声音低沉无比:“启禀陛下,北疆的消息已经是要到京城了,估摸着后日的大朝会之前应该能到。”
嬴政点了点头,半嘱托的说道:“行,着人注意着点。”
“陈珂这小子啊,立的功劳已经是足够大了,可以在爵位上再晋升一下了。”
说到这里,嬴政噗嗤一笑。
“官职朕给了他自己定下来的机会,那么这爵位的名称么,便是不在给他机会了。”
嬴政回过头,看着韩谈:“韩谈,你觉着陈珂这小子的爵位,应当是什么伯?”
“依照他立下来的军功,应当是「武」开头的,表明他的身份和功劳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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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却偏偏在政治的领域也是有如此的造诣,并且立下了不少的功劳,若是单单以武为首,恐怕是令一些观望的人误会。”
韩谈低着头,语气里带着惶恐:“陛下说笑了,奴婢大字不认识一个,怎么能够在陈奉常爵位上发言呢?”
嬴政笑了笑:“算了,这个事情回头还是让陈珂那小子自己弄吧,免得起了个难听的,他不喜欢的,到时候埋怨起来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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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将军府邸
王翦躺在躺椅上,躺椅在院子里摇摇晃晃的,他神色有些低沉,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院子。
“匈奴打下来之后,马上就要轮到百越了。”
他叹了口气:“当年我主动请命,要剿灭百越,只是如今我的身体,还能够支撑我打下来百越么?”
王翦的眼睛中流露着些许不甘心,他是一个武将,觉着自己就算是死也应该是死在战场上,而不是死在病榻上。
对一个武将最大的侮辱,就是让他死在病榻上
可是,王翦同时也很清楚,他若是死在征讨百越的路上,对于大秦的士气来说会是一种怎么样子的打击。
自古两难全。
一方面是大秦,一方面是自己的宿命和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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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府
扶苏坐在那里,此时的他还有些懵懵然,飘飘然的快乐。
快乐是因为他最近从来没有想过的好事落在了他的头上,这让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而扶苏对面的陈珂看着这样的扶苏,不由得笑了。
他摇了摇头说道:“殿下,您是不是觉着现在特别兴奋,甚至觉着自己触摸到了权力的边缘?”
扶苏有些困惑:“老师,您的意思是.....?”
陈珂只是笑了笑:“殿下,您现在只是殿下而已,或许等到再过五年,十年,甚至十五年,二十年,您就明白了。”
“有些时候,确立了储君之后,真正应该松一口气开始放松的,并不是储君,而是其余的公子们。”
“那些竞争者们终于可以放心的,大胆的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了。”
“因为这种状态下,该担心的,是储君。”
“储君无论做什么,都会被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怀疑,怀疑他的忠诚,怀疑他是不是想要提前坐上那个位置。”
陈珂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扶苏。
“扶苏殿下,您能够接受这样子的事情发生么?”
“你一日一日的长大,渐渐地到了而立之年,之后又是到了不惑之年,始皇帝陛下依旧是掌控者大秦。”
“你只能够在阴影中仰望着陛下,等待着你成为皇帝,掌握权力的那个机会。”
陈珂的声音沙哑而又森冷,像是一种警告,又像是些许的嘲讽。
他往回坐,靠在椅子的背部,眼睛中带着些许冷酷。
“扶苏,你能够做十年的太子,能够做二十年的太子么?能够做三十年的太子么?”
“当年昭襄王活了七十五年,始皇帝陛下如今方才是年过四十,到昭襄王的年纪,尚且还有三十五年。”
“扶苏,你能当三十五年的太子么?”
陈珂的话如同一把刀子一样,朝着扶苏的心口插过去。
扶苏最初的兴奋消失了,他有些沉默的看向坐在自己对面,脸上带着笑意,但却显得无比冷酷的陈珂。
他瞬间冷静了下来,就像是一团火焰上被浇上了一盆冷水一样。
扶苏沉默了片刻后,才是说到:“老师,即便做三十五年的太子又能够如何呢?”
他敞开心怀的说道:“其实我的开心,并不是因为掌控了太子的权力,而是开心父亲终于赞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