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秦啊,你话说到这份上马叔真心地感谢伱,感谢你为教育事业做的这一切,马叔惭愧啊,马叔痴长了你这么多岁数,可要论这觉悟却还不如你这个小年轻……。”
“您这话咋说的?”秦正国诧异道:“马叔您这可就过了啊!这是我作为一个知青,一个应考学生,一个晚辈的心意。”
“我明白,马叔明白,小秦,谢谢你!”说着,马厂长双手紧握着秦正国的手,还激动地上下摆动,仿佛革命同志胜利会师一般。
“说啥谢啊,马叔,您再这么说我可真是受不起了。”秦正国正色回道,他这个高姿态更让马厂长心中感到愧疚。
“对了小秦,这事全让你出钱也不妥,这本来就不是你应该承担的,而且这么大的一笔钱可不是小数。这样吧,之前谈的租金什么的就不要说了,设备免费给你们用,纸张、油墨这些原料也都按成本价走,你看怎么样?”
马厂长是个厚道人,当即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说完望向秦正国,期盼着他点头答应。
“这怎么行!”原本马厂长还以为秦正国会爽快地答应下来,谁想秦正国一开口就义正严词地拒绝:“马叔您这话说的,不是打我的脸么?您可是厂长,这设备,这原料可都是公家的,我秦正国再怎么着也不能占公家的便宜,这要说出去别说我秦正国没脸做人,对您马叔的影响也不好,这事绝对不行!”
“这有什么不行的!”马厂长听了心里感动嘴上却无比坚决道:“我们这个事是为了整个教育事业,是国家的大事,你一个个人都能为大局不顾自身利益,作为厂长我怎么能无动于衷?这事就这么定了,没得商量!”
“不行!马叔您要是这么说我这事情愿不做了,再怎么着也不能让公家吃亏,更不能让您马叔在这上面犯错误!”
一时间,两人为此激烈地争论起来,吵得面红耳赤,这副场景让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顾杰是看得目瞪口呆,在来前他怎么都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到这个样子,实在是出乎他的预料。
“师傅、正国,坐下来好好说,好好说。”宋援朝心里偷笑,这秦正国还真是让自己惊喜,这一套套的招数耍出来效果比自己想象的好多了。
可话又说回来了,也是这时代的人比较单纯,如果是放到几十年后秦正国来这么一套说不定对方脸皮厚的直接就应下来了,这就难堪了。
当然了,之所以有现在的结果,那也是昨天宋援朝特意把马厂长的性格、脾气这些仔仔细细告诉了秦正国,并对马厂长的反应做出了预判,要不然秦正国也不会故意弄这么一套出来。
见两人辩论不休,宋援朝急忙出来打圆场,这才让互不相让的马厂长和秦正国停止了争论。
给大家递了烟,划着火柴帮大家点燃,宋援朝在一旁劝道:“师傅、正国,这本来是一件好事,何必争论成这个样呢?”
“援朝啊,我这是和马叔争论么?根本不是啊!”秦正国抽了口烟诚恳道:“我可不能看着马叔在这事上犯错误啊!他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如果白用设备还不出租金,而且还按成本价来印刷,这事要是传出去别人怎么看?万一马叔因为这事受人非议,被有心人做些文章,你说我这心里怎么过得去?”
秦正国这话一出宋援朝不吭声了,秦正国的话也不是没道理,运动刚过去不久,社会上的小人比比皆是,难保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一旦发生了,对于马厂长可不算是什么好事,就算到时候能解释清楚,可话又说回来,这裤裆里落了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想了想,宋援朝把目光投向马厂长,劝道:“师傅,要不您就……。”
“我怎么着?我老马枪林弹雨都过来了,难道是胆小怕事的人?”马厂长冲着宋援朝一瞪,毫不畏惧,身上一股正气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