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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2 / 3)

双生蛊虫入了肉,阁泺僵硬良久的手脚也重新恢复了自由,他飞快地点了自己身上的几处大穴,阻止双生蛊虫顺着他的经脉到处留毒。

但他终归是没法儿在一时半刻中完全脱身,索性蹲下|身子,钳住少年的下巴,恨声发问:“没想到,密信竟然就藏在你身上,你倒是说说,晋王给了你什么?嗯?”

鲜血顺着额角缓慢下延,湮透少年潮湿的眉梢,将轻垂的眼尾染得通红。

“说话。”阁泺揪住他的头发,迫使他扬起头来。

少年抿紧嘴唇,只死死拖住阁泺的双腿,让他无法挣脱自己的桎梏,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霜至消失在视线里。

“一定要这么倔吗?”阁泺用力咬着后槽牙,声音带着切齿的冷意。

他拿捏着分寸,微微加重手上的力道,让剑身刺得愈发深了几寸。

“……”趴伏在地上的人脊骨一僵,却依旧没有反应,生生忍下了这断骨之痛。

艰难喘息的声音像一头刚生出犬齿的虚弱幼兽,眸光哀凉,却也凶悍狠戾。

——

天际泛白,漫山遍野中追人无果的暗桩们纷纷回到了阁泺身旁,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敢率先发出声响。

“你们倒是有用得很,”阁泺冷笑一声,“被人当猴子在这山中耍了一大圈。”

少年被扯着衣领拖行了数十丈远,垂落的衣摆在地上留下迤逦的血痕。

“阁泺大人,属下这就了结了他!”随从自知失职,见状急忙过来,挥刀便要朝地上的人劈去,却被阁泺抬手阻住。

少年缓了口气,疲惫地眨了下眼睛,扣住阁泺踝骨的手指已经开始脱力。

绝境中接近死亡,才会有生存的希望。

至少……还要再见那个人一面。

“他将双生蛊虫种在了我的体内。”阁泺说道。

就在他刚刚被丧雪刺穿的瞬间。

“我若现在杀他,就会和他一起毙命于此,可我若是不杀他,三日之后,这蛊虫便会自行在我体内消失,而他,则会被吹雪意的寒毒侵袭入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这样做,无非是想要拖住时间罢了。”

“只是可惜这颗效忠错了主人的心。”

晋王府的影卫尽是无视生死之辈,抛开凌驾在所有暗桩侍卫之上的武道造诣不谈,这世间无论是赌徒还是武者,想必都不会有人舍得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去和他们这样的人博个输赢。

“阁泺大人,我们这就去追!”暗桩们躬身抱拳,转身欲待要追。

阁泺摆了摆手,“追不上了,那影卫武功不怎么样,轻功却是卓绝,这工夫估计已经进宫城了。”

“那怎么办?”暗桩急道。

肃王殿下会杀了他们所有人的。

“如今只能让肃王殿下想办法让那晋王闭嘴了。”

阁泺毫不犹豫地抽出丧雪,低头看着少年血流不止的伤口,给他喂了一颗足以让他支撑三天性命的补气药丸,以此来确保自己的性命安全无虞:“能让丧雪送你一程,也算是你不枉此生了。”

他接过暗桩递来的布巾,拭去剑身上的血迹。

“希望他给你的酬劳,足够你在阴曹地府打点关系,得以转世投个好胎。”

言罢,阁泺不屑地嗤笑了一声,转身准备离开。

“信仰。”

少年动了动血色斑驳的嘴唇。

“他说什么?”阁泺回过头。

随从紧忙回答道:“哈哈,好像是‘晋王’,估计是恨晋王派给自己的苦差事,竟让他就这么丢了性命。”

大雨倾盆而落,荒野天地间,尸横遍野,血气弥散,经久难消。

***

六个月后。

“北北,发什么呆呢?”

一颗五香味的豌豆粒砸进掌心,吓了南北一跳,这才让他回过神来,看着坐在对面的好友:“……我在想以前的事情。”

闻言,何欢将膝头的簸箕放在地上,走过来挤到南北的身边坐下,用肩膀拱拱他:“想不起来就不要硬想啦。”

“好。”南北应了一声,弯身拍掉裤腿上的尘土,朝何欢笑笑,“蒸糕应当好了,准备吃饭吧,吃完了再给你相公带一些回去。”

何欢立马跟了上来。

南北走进厨房掀开锅盖,热气蒸腾着向上蹿,熏得他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却露出笑意,回头对何欢道:“看,你要的小狗糕做成了。”

听完,何欢眼睛一亮,快步走到灶台边上,也不怕烫,伸手就抓了一只小狗模样的糕点,随便吹两下便塞进口中:“嗯~~呼呼呼,好烫好烫好好吃!这里面……”

“里面卷了枣泥,还掺了些用蜂蜜和匀的花生、核桃碎末,你一次莫要吃太多,当心牙痛,”南北去里屋拎了个小茶壶出来,放在何欢的面前,“我给你泡了云芽茶,解解腻。”

“哇,北北你真是太好了,”何欢扑上来将南北抱了个满怀,像蹭小狗一样蹭着南北的脑袋,“这是我第二百八十九次想要跟我相公离婚,然后嫁给你,净身出户都行。”

南北无奈地抿抿嘴唇,任他随意地又蹭又贴。

何欢什么都好,只是经常喜欢胡言乱语,说一些他不曾听过的奇怪话术,做一些他从未见过的大胆举动。

比如平日里动不动就要做他相公宋茗深的“爸爸”,三天两头地念叨着要吃什么火锅烧烤小涮串,甚至还将齐整的布料裁成露出手臂和肩膀的残破衣裳,名曰短袖。

若是旁人做这些事,南北定然会认为这人是很奇怪的,可当这一切的行为出现在何欢身上,却只让南北觉得新奇并且喜欢。

毕竟若是没有何欢的搭救,自己恐怕早就没命了。南北默想。

听何欢说,自己从被他在山上捡回来、到昏睡着躺在床榻上醒过来的时间,足足有四个多月,没想到醒来后虽然脱离了危险,可却忘记了所有的事情,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南北不是没有尝试过回忆往事,可每当他企图触碰那段格外令人生畏的记忆时,受过重伤的脑袋便会生出钻心刺骨的疼痛,阻止他继续回忆。

南北心中想着,俯身拎起脚边的水桶举过头顶,兜头浇在了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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