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竹杯卖光了,就连盛世万年觞都被人买走了。”顾忠闭上眼睛,深吸口气,似乎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这件事是真的,“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文啊。”
顾念:!!!
什么,镇店之宝也被买走了???
谁买的?长安人民这购买力也太可怕了吧?
另一边的大理寺,顾念离开之后,坐在底下的杜泠和叶九思等三人便都时不时地看向年深,欲言又止。
有事?年深放下筷子,却又无人出声。
他皱眉扫了眼殿内,不明白他们到底什么意思。
最后还是叶九思忍不住了,直接开口,“三郎,要不咱们吃完饭也过去看看?”
“看什么?”年深被他们几个弄得一头雾水。
“开张呀,师父家的饮子铺今天开张。”师父昨天还特意带给他们先尝为快,于情于理他们今天都应该过去捧个场的。实在不行,就等散衙了再去?
“饮子铺?”年深这才知道刚才顾念为什么坐立不安的,原来是在惦记这件事?这么说来,就是上次的云霞饮了?
杜泠和萧云铠却误解了他的沉默,以为他一心只想着那几件案子,对这种属于顾念的私人事情不太关心。
“也不知道这顾司直好端端地开什么饮子铺?”杜泠放下的汤勺在碗壁敲出声脆响。麾下心无旁骛,他必须得提醒一下,饮子铺开业对顾司直家可是大事,他们怎么能不闻不问呢?
“缺钱吧?”埋头招呼最后几口粥的萧云铠也忙里偷闲接了句话。他们麾下也太不懂得抓住时机笼络人心了,像顾司直这种从小被人伺候惯了的主儿,你平时帮他一把,他很容易当成理所当然而忽略掉,只有现在这种特别的时间,才容易被牢牢记住。
“师父缺钱?”对面的叶九思也跟着竖起了耳朵。
杜泠:…………
你到底哪儿边的?
萧云铠将最后一口送进嘴里,满足地一抹嘴巴,随后又条件反射式地顿了顿,跑出去洗手,“听说他家的宅子上个月,不对,上上个月二十五那晚被烧了,现在借住在那个开药肆的阿舅家,结果他阿舅的药肆也出了问题,好像被掌柜卷走不少钱,已经快要倒闭了。”
叶九思愕然地睁大了眼睛,“这运气也太背了吧。”
“还不止呢,”杜泠看了看主案后一言不发的年深,“有些人还扣了他一半的月俸。”
小世子更着急了,“那岂不是雪上加霜?”
“可不,估计就是因为这个,顾司直才无奈地自己找办法,想开个小铺子赚点钱贴补家用糊口吧?”
“师父也太惨了。”叶九思纠结地皱起眉头。
‘众矢之的’的年深:………………
无奈地叹了口气,年深把早就吃完地餐盒往前推了推,站起身来,“走吧。”
“去哪儿?”杜泠坏坏地扬起唇角,明知故问。
年深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少卿带大家出去散散步啊,都快点。”杜泠赶紧拽了拽萧云铠,又朝对面的叶九思使了个眼色,示意大家赶紧跟上。
叶九思会意,立刻站了起来,跃跃欲试地摸了摸腰间装着金锭的锦袋,云霞饮今天开张,他得好好表示一下。查案的时候他帮不上什么忙,但钱他有啊!
几人出了大理寺,一路朝药肆的方向走。
杜泠昨天的云霞饮可没白喝,为了让年深‘良心发现’,待会儿多买几杯,路上也没闲着。
“要说顾司直家的饮子,那味道真是长安一绝,对吧,五郎?”
“对,太好喝了。”回味起昨天喝到的那杯云霞饮的滋味,萧云铠也有些馋了。
“的确是长安一绝,我也从来没喝过口味这么惊艳的饮子。”叶九思跟着表态。
杜泠说云霞饮是长安一绝,可以说感情因素居多,但叶九思这句话的分量可就重了。
叶九思是谁,长安城申国公府锦衣玉食的小世子,要说豪奢程度,除了皇宫里的皇帝,恐怕没有人能跟申国公府比。长安城里的好东西,就没有他没吃过没用过的。他能给出这句话,就代表云霞饮的口味真的是独树一帜了。
年深扬眉看向叶九思,眸子里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真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