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坊便是其中之一。
侯坊家里颇有些祖产,也没什么大的志向,平日里就爱拈花惹草,风流成性。有次在无意间见到带着孩子来渡口接梁旗的曲一娘,从此便魂牵梦萦念念不忘。
可惜,他从前那些手段在曲一娘这边都没有效果,使劲浑身解数,人家也不搭理他。
他也是个脾气怪的,越是得不到,反而越喜欢。
前些日子他跟船上的其它护卫喝酒,听说了梁旗家里的事情,他心思一动,便托那人用典妻一事去探梁旗的口风,并许诺了一大笔银钱。
梁旗跟侯坊虽然都是秋浓渡的人,平日里却不算熟,乍然听闻对方许诺的银钱数目便极为心动,但仍有一丝犹豫。后来架不住新人那边催促,再跟曲一娘商量纳妾依然被断然拒绝。梁旗一怒之下,便借着酒意与侯坊签下了典妻的契约。
曲一娘对此毫不知情。
等到侯坊上门来‘下聘’,她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曲一娘不信梁旗如此绝情,寻了空档躲开侯家人,冒着大雨偷偷带着两个儿子跑到秋浓渡,想要找梁旗问清楚,得到的只有一个冷漠的背影。
她心灰意冷之下,带着两个孩子直接从坞口跳了下去,自尽身亡。
没过多久,梁旗就把那个私妓抬进了门,不少熟悉曲一娘的街坊邻居都说他会遭报应,梁旗毫不在乎。
结果,没过多久他就那么悄无声息地死在了船上。
当时距离曲一娘死去的时间恰好一个月。
曲一娘跳河的地方,就是那两艘出人命的船停靠的坞口,而且据说她当时穿的就是一身红衣。
几件事联系到一起,不得不让人多想。
梁旗死后,便有流言说是曲一娘不甘心,来找他索命了。
等到侯坊也在同一个坞口死了,而且那些杂工全都说看到了红影,女鬼索命的说法便甚嚣尘上,闹得沸沸扬扬了。
萧云铠放下茶杯,冷哼了声,“如果真的是曲一娘索命,那她要找的自然就是逼死她的人,别人和此事又没关系,还有什么好怕的?”
掌柜的叹了口气,“我们开始也是这么觉得。事情传开来后,还有些老船工说,以前也出过这样的事情,船上的人突然就无声无息就死了,完全查不出任何原因。
他们就觉得可能是行船的时候那些人不懂规矩,冲撞了河神。
我为了息事宁人,还特意花钱请了道士和和尚过来,好好在那个坞口帮曲一娘做了两场法事,又专门祭奠了一次河神。
原本以为此事能就此结束,可是五天前,还是在那个坞口,又出事了。
这次死的不是咱们秋浓渡的人,而是一个不常来洛阳的客商,他们只是借那个坞口停靠,卸部分货而已。结果,船舱里又死了两个。”
萧云铠:…………
居然又死了两个?
“还是那种没有伤痕无声无息的死法。于是,大家都说,可能是曲一娘接连杀了两个人,已经变成了索魂厉鬼……”
“嘶!”顾念身后的小厮恰好一把掐正酸疼的位置,疼得他抽了口气。
叶九思听得入神,被顾念这一声吓得打了个哆嗦,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顾念似笑非笑地瞄了他一眼,你原来怕鬼啊?
叶九思:…………
“发生命案的几艘船还在么?”
掌柜的躬身道,“梁旗出事的那艘船,做完法事就又派出去了,侯坊出事的船和那个客商的船,现在都还停在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