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些附着在碗碟上的那层烟炱(tái)收集起来,先过筛再水洗,之后便进入阴干环节,等到阴干完成,才能再进行熔胶。
当然,砖窑的煤灰他也没浪费,在烟囱顶上悬空扣了个大瓮,每天一扫。顾念想着,能多做点就多做点,毕竟煤的烟炱(tái)在宋代同样是制墨原料。
一窑砖烧了七八天才烧好,等到完全冷却下来,顾念试了试硬度,虽然还有些粗糙,但胜在结实,还是能用的。
前一批砖出窑盖房,第二批砖又进砖窑开始了烧制,接着又是第三批,第四批。
中间顾念又雇了谷里的孩子们上山去采山果。现在这个季节,山里熟透的果子遍山都是,想要多少有多少。
见顾念收得太多,谷里的人还劝他,这些果子虽然好吃,但是放不住,他弄多了到时候只能烂掉。
顾念却不以为意,只说自己有办法。
他早就想好了打算,要用这批山果做罐头,这样就能将山果的‘寿命’延长,冬天也能吃到接近新鲜口味的水果。
九月底,顾念要采买些东西,年深也要派人去跟那几个镇西军联络,顺便打听些最新消息,吴鸣便领了这个差事,揪着杜岭脚底抹油地跑了。比起做苦力,他还是更喜欢去屋顶‘打听’消息。
第三批砖出窑,那边的三百个陶罐也终于做好了。
顾念便将再次雇佣‘童工’,将那些山果清洗干净,又用木炭沙土和粗布过滤了一批干净的水,放进陶罐里,加入紫砂糖蒸煮。
等到蒸煮杀菌完毕,直接扣上盖子,用粘土将盖子严严实实的糊住,隔绝空气,他的古代版罐头就做好了。
就这样,原本的农闲季节,大半个飞来谷却都以顾念为中心,疯狂的忙碌起来。
每个月底,吴鸣跟杜岭都会出山一趟,打听消息,跟外面的镇西军联络,顺便采买东西。
顾念也不藏私,直接把吴家办成了小型市集,一方面跟谷里住户收皮货药材,另一方面用买回来的东西跟大家换粮食,他换粮的价格也比集市上贵一成,绝对的良心价。
吴鸣和杜岭都能进城,有些东西带进平洲城去卖,就能弥补价差,所以严格来算,顾念并没有亏多少,而且,他也不差这点钱,就是想略微回报一些邻居们的人情。
顾念的缸也没有闲着,这个时候的缸尺寸并没有后世大,只能算是特大号的罐。他一半做了水缸,另一半准备拿它来腌酸菜。
天寒地冻,除了用地窖之外,晒干和腌制都是储存菜的主要办法。
顾爸爸喜欢吃酸菜汆白肉,所以每年冬天顾念的奶奶都会腌一缸酸菜。顾念小时候跟着看过很多回,对于酸菜缸更是印象深刻,每次奶奶打开缸的时候,顾念都觉得像是打开了某种生化武器的阀门,那味道,直接能熏他一个跟头。
他万万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主动制造一缸‘生化武器’。
不知道是因为谷里大部分都不是北方的原住民,还是这个时代酸菜还没有普及,总之,飞来谷的这些住户们是不会腌菘菜的。
听说顾念要腌菜,很多人都非常好奇,听完方法之后更是要跟着一起学。
山果对他们来说,毕竟只是‘零食’,不是必需品,而且紫砂糖太贵了。腌菜就不一样了,那可是能在冬天多吃到些菜的方法,而且按照顾念的说法,也不是特别费盐。
十一月初,顾念他们的新房子终于完工了。
新房是‘四室两厅’,不但坚实避风,而且宽敞明亮,谷里的住户们‘参观’过后,个个都很喜欢,准备明年也学着烧砖,给自家翻盖个同样的砖房。
顾念跟年深一个房间,井生和杜岭一个房间,吴鸣和夏初一个房间,剩下那间是客房,以备其他人过来的不时之需。
为了便于区分谷里人,把他们原来的房子称为‘吴家’,新房子则被称为‘顾家’,顾念对此非常满意。
第一场雪落下来的时候,他们搬进了新房。
顾念特意守在院子门口,等着‘调戏’年深和小老虎一把。
见一人一虎拎着行李走来,他立刻双手撑开拦在门口,“你们两个可要想清楚,进了我顾家的门,可就是顾家的人了,不能反悔。”
储备粮已经长到大型犬的身材,背上像模像样的也背了个小包袱,装着它喜欢的磨牙玩具和专用的小毯子。
小老虎歪着脑袋天真无邪地看了冻得鼻尖和耳朵都发红的人一眼,甩了甩白色的尾巴,‘不讲武德’的一溜烟儿窜了进去。
“唉唉唉”顾念反应慢了半步,连老虎尾巴都没摸到。
正要去追,突然记起后面还有一位更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