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火苗‘呼‘的一下窜起老高,吓了吴鸣和那个村民一跳。
“居然可以烧!”吴鸣愕然地道。
“岂止是可以烧,简直就是最容易烧的燃料了。”顾念笑眯眯地道。
黑色,稠凝如膏,有类似臭鸡蛋的刺激性味道,比重轻于水,极易燃烧,眼前这条河上飘着的东西,十有就是石油了。
“这东西叫石油,可以直接用来做燃料和润滑油,加工过后的产物和用途就更多了,除了能提取出许多种不同的燃料,还能做化肥、杀虫剂……总之许多许多东西,就连剩下的渣滓都还可以拿去铺路。”
以石油为原料的化工产品简直多到数不胜数,想到蒸馏过后可以得到的汽油、煤油、柴油以及能加工出来的东西,顾念不禁有些兴奋,说了两样瞥见吴鸣和村民懵逼的表情,才想起自己说的那些东西他们可能完全不知道,只得悻悻的用‘许多’这种含糊的形容词带过。
顾念手上的那根树枝虽然伴随着些许黑烟,但火光看起来比普通的松脂火把和油灯亮多了,吴鸣尝试着用自己的概念去理解了下,“所以,这条河水不是遭天谴了,而是变成了灯油?那岂不是赚了?”
“真的?”吴鸣的话村民倒是听懂了,立刻露出激动地表情。
原油直接燃烧会产生一些有毒气体,虽然做灯油不是最好的选择,但吴鸣的话大体概念是没错的,而且对村民来说明显容易理解得多,顾念便默默点了点头,打算之后再详细解释下。
不过,他们或许可以出钱跟这些村民把石油买下来,那样村民们的灾后生活就能改善不少。
“那就不是天谴而是祥瑞?”见顾念点头,村民更开心了,脸庞也因为兴奋微微涨红。灯油可比水贵多了!
“等地震过去,我跟年将军商量下,出些钱跟大家把这些石油买下来,这样大家就有钱重建新房子了,然后再给村子里打两口井。”
“使不得,使不得。”那个村民连连摆手,“年将军现在既然是定州城的主人,那咱们村子里的地,还有这山,那就都是年将军的,哪还需要给我们钱?能允许我们拿点灯油用也就是天大的恩典了。”
顾念:……
村民合起双手朝天空拜了两拜,“说起来,或许就是前些年庞贵在这里横行霸道,老天才降下这场大灾。现在这石油是年将军来了定州之后才有的,那这大灾之后降下的祥瑞,肯定也是给年将军的,这是老天给的昭示,以后我们就有好日子过了。”
顾念觉得话题越来越离谱,但看着村民虔诚的模样,又不知道该如何打断。
倒是吴鸣适时开口,岔开了话题,“总之,水变灯油,那就像铜钱变成了金子吧?”
“跟水比起来,大概就像银子变成了金子吧。”顾念不太确定地道。水毕竟也很重要,尤其是在现在这种状况下。
顾念捡了几截树枝缠上枯草放在石油里蘸了蘸,做成简易的火把。点燃之后在附近照了照,果然在不远处找到些新脚印。那些深深浅浅的脚印顺流而上,似乎是进山去河上游查看了。
“说起金子,咱们这金屋山还有个关于金子的传说呢。”大约是知道不是天谴之后心情大好,村民满面春风的,话也多了起来。
“什么传说?”喜欢听故事的吴鸣立刻来了兴致。
顾念有些担心年深等人在山里的状况,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跟着那些脚印进山。他担心有危险,想让那个村民先回去,但村民怕他们不认识路在山里走丢,执意要跟着带路,吴鸣又心痒着想听故事,便站在了村民那边。
顾念无奈,只得边分火把边叮嘱他们,“天黑路滑,还有可能有猛兽和余震,一定要多加小心。”
“放心,有我在呢。”吴鸣一并接过两根火把点燃,转头递给村民,催促道,“快说说那个传说。”
火把亮起,三人顺着河岸往上游走,“这个故事在附近代代流传,据说旁边这座山山上的石头乌漆麻黑的,所以以前其实叫黑屋山。
前前朝的时候,黑屋山脚下出了位绝世美女,后来被那个时候的皇帝迎进宫里做了妃子。
她入宫之后深受皇帝的宠爱,因为她出身在黑屋山,皇帝每次赏赐她金银珠宝的时候,都会特意让工匠们做成黑屋山的模样,以示恩宠。
之后东西越来越多,多到她的房间都装不下了,皇帝便开玩笑的说,要做一间黄金屋给她专门放那些金银珠宝。”
筑金屋以藏之?顾念一边举着火把注意周围的状况,一边听村民讲故事,听到这里皱了皱眉,这个版本跟他听过的‘金屋藏娇’好像不太一样。
“说来那个妃子也是命不好,几年之后就不幸得了重病,临死之前跟皇帝说,死后唯一的心愿就是能魂归故里,葬在黑屋山。
皇帝便派人在黑屋山里给她修了陵寝,而且就像当初承诺她的那样,真的用黄金给她打造了一座金屋,将她的棺椁和当初赏赐她的那些金银珠宝都放了进去。
然后,皇帝下令,将黑屋山改名为金屋山。
再后来,战乱四起,无数人听了这个故事都想找到那座装满黄金的陵墓,却都无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