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邪神成员逐层器械投降,无一反抗!
——
时丞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还是那片刺眼的白色,铺天盖地的布满了每一个角落,好像一张无形的天罗地网,将他牢牢地束缚其中,越收越紧,越收越紧……
无边无际的窒息和绝望压迫着他,他头疼欲裂、恶心干呕,每天都被强制经历着毁灭人性的痛苦,他看不到希望,也没有希望可言。
他感觉自己好像支撑不住了,他悄无声息地顺走了台上的手术刀,他把锋利的刀尖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忽然,有人带着不同的色彩,闯进了他的视线。
那人朝他伸出宽厚有力的手掌,像是害怕惊吓到他一样,语气温柔——应该是这么形容的,他从未体验过那种滋味,所以他也拿不太准。
那人说:“你好,我叫周廷深,是华国K018搜救队的队长。”
他好像看到了希望,他也不确定,所以他破天荒地开了口,声音嘶哑宛若一口破风箱。
他说:“你……可以救救我吗?”
那人不假思索地同意了,“你在这里乖乖等着,哥哥很快就会来救你了。”
他好听话的,他放下了手术刀,在这一片刺目的白色里,乖乖地等了好久、好久……却没有等到那人兑现诺言。
可他实在是太想念那抹别样的色彩了。
于是在致命的狂奔中,耳边有警报声,有吼叫声,在叫他停下,在叫他快跑,最后都止于一座高楼。
他一跃而下。
然后他找遍了大江南北,发现外面没有纯白,外面五颜六色,外面还是一样充斥着绝望。
无边无际的绝望。
于是他坐在停车场的二楼,他引来了所有丧尸,他唱起了早已忘调的歌谣,他站起身要与绝望同归。
“别跳!!”
有人朝他伸出宽厚有力的手掌,就像害怕吓到他一样,语气温柔。
那人说:“你好,我叫周廷深,是华国K018搜救队的队长。”
他好像再次看到了希望,但是他并不确定。
直到那人说:“我是来救你的。”
这一次,他毫不犹豫地抱紧了希望。
——
时丞笑着转醒,眼前又是一片刺目的白。
“梦到什么了,这么开心?”
熟悉的、令人窒息的声音响起。
时丞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啊……他好像又回到了绝望之中。
刘绍奇身穿防护服,金边眼镜的链条在白炽灯下熠熠生辉,他摘下了口罩,“担心你认不出来,我还特意换了一身衣服,怎么样,感动吗?”
时丞看着他,“原来内奸是你。”
很奇怪,他逃跑在外时,见到刘绍奇比见到鬼还要惧怕,此刻回到这个噩梦一般的地方,再看到刘绍奇,心情居然变得平静无波了。
好像魔鬼,本来就应该深埋在地底之下,而不是沐浴着温暖的阳光。
“那不叫内奸,叫卧底。”刘绍奇啧道,“果然,没有读过几年书的人,说话就是缺少水平。”
时丞毫不客气,“如果有水平的代价是泯灭人性,那我宁愿没有。”
刘绍奇抬手就是「啪」的一耳光,“你就是个叛徒,有什么资格跟我谈人性?”
时丞被他打得偏头,脖子上的异能抑制项圈「哐啷」声响,白嫩的脸上瞬间浮现出巴掌印,嘴里也有了腥甜的血味。
他的表情却没有半点变化,“你应该换个方式来对付我,一个巴掌而已,不痛不痒。”
他说完这句话,脸上的巴掌印已然消失不见,就连嘴里破裂的位置也痊愈了,只剩下丝丝血腥余味尚存。
“真是只养不熟的狼崽子。”刘绍奇摇了摇头,眼镜上的金链条随之晃动,“这么多年了,我给你吃、给你穿,好不容易把你带到这么大,你却总想着逃跑,是我对你不够好吗?”
“你对我的好,就是把我当成实验体?”时丞反问道,“你对「好」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我救了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