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里？”
秦杨不冷不淡地问。
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越是平静，就表明他越是生气。
而秦杨的怒火，不是谁都可以承担得住的。
林樾嘴唇开开合合，他沉默的几秒钟，那边秦杨笑了起来。
“记得找个好点的理由。”
林樾有瞬间的恐慌，那是根植在灵魂深处的，对于秦杨的害怕。
只是当楼下似乎传来某人的嘶吼哭叫时，林樾眼底的恐惧骤然就少了一些。
他都死过一次的人了，他还能怕什么。
秦杨再可怕，他也不会杀了他。
最多让他生不如死。
林樾无声笑了一下。
“你在哪里？”
对面语气有所变化，忽然听到林樾那边有人在惨叫，秦杨眉头拧了起来。
他对林樾，要说喜欢，算是喜欢，但也就是对一个宠物那样的喜欢。
偏偏这个宠物，跟了他快半年多了，却还是没学会怎么顺从讨好人。
基本秦杨不联系他，对方就躲得远远的，恨不得秦杨彻底忘记他。
可林樾越是这样，秦杨还越是舍不得对他放手。
就是因为对方不愿意，在被他直掰弯后，无论睡他多少次，每一次都心不甘情不愿，哪怕是头发丝，都在无声诉说着拒绝。
要是林樾早点就服从乖巧，秦杨想也许自己早就没兴趣了。
偏偏林樾浑身哪里都軟，但心却韧得很，不管秦杨怎么挵，都挵不軟。
“说话，又哑巴了？”
明明有张漂亮的人，但凡合理利用了，现在早就在娱乐圈大火了。
可林樾就是要反抗，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秦杨过往对待情人，可以说都相当大方，想要什么都给。
哪怕是个废物，秦杨都能送他去大荧幕，成为当红顶流。
偏偏林樾是他目前为止玩过最漂亮，也最好挵的一个，可也是最不听话认命的一个。
每次联系，都这样，秦杨不说，他就不动。
秦杨目光底狠意冒了出来，已经打算找人去把林樾该带过来。
那个时候可就不是现在这样微风细雨了。
“我在医院。”
“什么？”
秦杨一时间没听清楚。
“我在医院，德育精神病院。”
“你好好的，跑那里做什么？”
斥责的话刚一出，秦杨就忽然笑了。
“不舒服啊，不舒服去医院看看确实可以。”
“你找院长，让他给你安排医生，找个心理科的医生，你这么不听话，问问医生应该怎么学着老实收心。”
“听到了吗？”
秦杨语气骤然一变，变得异常和气起来。
“我知道了。”
林樾沉沉呼出一口气。
“看过病之后就过来，别再跑其他地方，别让我派人去请你。”
说完这话秦杨就挂了电话。
他一挂电话，身边就有人凑了过来。
“秦少，你那小情人又跑了？”
“他敢！”
秦杨眼冷声冷。
“说起来他都跟了你大半年，都还没有調教好？”
秦杨眉头拧起来，盯着说话的话，眼神怎么看都不悦。
“要不用点药？”
“最近有一种药，基本没副作用，谁吃了都马上变得听话乖巧，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那小情人，我看就是欠收拾，也是秦少你对他太好了，稍微给他一点苦头吃，他还能和你对着干？”
说话间，那人就已经从兜里拿了一个小瓶子出来，这群人平时玩得疯，在秦杨面前有所收敛，但今天看到秦杨小情人这么忤逆他，立刻就在这里出谋划策了。
秦杨看了眼瓶子里蓝色的药丸。
对于这类东西，他向来不屑一顾，他要調教人，什么时候用得上这种东西。
秦杨冷漠地移开眼。
拿着药的人被无视了个彻底，讪笑了两声。
秦杨虽然没有拿药，却也忽然在想，要是给林樾用点药，然后在拍下来，不知道到时候他会是什么表情。
会不会哭起来。
秦杨喜欢林樾的脸，尤其是对方哭的时候。
最初见面那会，其实秦杨没打算出手帮助，只是在看到衣服快被扒光的林樾，在某个瞬间转头时，一滴眼泪流了出来，那一刻秦杨直接被迷住了，当时想的就是这人在自己怀里，又会哭得什么样。
后来把人挵到身边来，秦杨会这么一直都抓着林樾，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林樾哭起来特别好看。
然而林樾却一般很少哭。
哭一次，秦杨还得废点力气。
但也足够秦杨对他身体着迷。
起码现阶段秦杨还没有厌恶，也似乎很难找到比林樾漂亮的存在了。
这么想着，秦杨又斜了眼那瓶药，或许可以拿两颗来试一试。
林樾还捏着电话，半晌后才把手臂放了下来。
头也一点点垂落了下去。
看着脚下苍白的地面，好几分钟后林樾低声笑了起来。
笑声渐渐疯狂，最后林樾甚至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拿开手，林樾抓了两把头发，将额头坠落的几缕给撩到脑后。
嘴角的笑还挂着，那份无力和颓然，则一点点散开。
不是经常有句话说得好，人的痛苦，有大部分都是自己找的。
别人施加的痛苦，只要自己不在意，就根本无所谓。
他太在意别人的目光了，也太在意自己的自尊了。
明明只要把这两者都给抛弃了，他可以比很多人都还要过得好。
都死过一次，如果还像上一世那样重蹈覆辙，林樾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
重生回来，他需要做的，就是和上一世不一样。
起码不要再喜欢那个人，起码不要让自己继续痛苦下去。
林樾转身回了陈阳的病房。
陈阳一直都在等着他，安静坐着等。
看到林樾出来，陈阳未免被看出来，立刻收起了脸上的期待。
他在这里住了几个月，没有几个人来看过他，他的家人早就不理他，朋友们来医院，也都是用可怜同情的眼神。
眼前的男生不同，他的视线不是同情，说不出来是什么眼神，陈阳只有种好像对方了解自己，懂自己一样。
“抱歉，让你等久了。”
林樾走进了房间。
“我叫林樾。”
林樾先说了名字。
“林樾？”陈阳没听过这个名字。
“你是演员吧？”
“算是，但没有你出名。”
“我出名？”
“和人酒店群''批出名？”
陈阳自嘲地说。
“不是，那件事，我相信是假的。”
“你相信有什么用？”
陈阳手背上都是青筋，语气也变得暴戾起来。
“你演的有部网剧《黑柜》，你在里面饰演的那个角色我很喜欢。”
“我还专门模仿过，不过就是怎么演都无法演的和你一样好。”
意外被提到自己过去的一个角色，陈阳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其实他也最喜欢那个角色。
眼前的林樾忽然说他喜欢，还专门去模仿了。
陈阳这个人看着孤僻冷傲，可某方面，其实他非常容易被触动到。
他眸光微微一闪，于是林樾知道他猜的没有错。
林樾曾经偶然看过陈阳的一个采访，哪怕只是随便一说，但是林樾却记了下来。
现在看来，陈阳这个人，和他表现出来的真的不一样。
林樾手下意识想要往腹部放，因为看到陈阳就会有身体的本能，腹部还微微幻疼了一下。
“是吗？”
“可惜那个角色我做讨厌了。”
陈阳马上就否认了，他已经不愿意去相信任何人了，任何的好意都是带有鲜明目的了。
林樾笑起来：“最近我接了个单元剧，里面角色就和你演过的那个有点相似，我感觉自己不太能把握住，忽然想到你了，所以想过来找你。”
“看来是我打扰了。”
林樾说着就起身。
走到门口时，身后人的眼神紧紧盯着他，林樾都觉得对方或许会叫住他。
然而一直到他离开，都没有声音。
林樾笑了笑，才刚认识，对方要是立刻就对他表达友善，他反而还害怕来着。
毕竟怎么说都是捅死过自己的人。
从陈阳这里出来后，林樾转头去找了医院的院长，院长提前就知道林樾回来，马上就安排人过来，林樾很快进了一个心理科诊室。
在医生面前，林樾知道这里的一切都会很快报告给秦杨，所以他也不是什么都没说，反而说了不少。
他说自己最近都在做一个噩梦，梦到自己被人拿刀捅伤身体，他看到自己的鲜血快速地流出来，周围很多人，但是他们都眼神冰冷，谁都没有来救他。
林樾用着平静的语气诉说着，房间里有监控，视频拍下来并且储存起来。
林樾随后做了一番精神方面的检查，没什么问题。
会做那些不好的梦，估计也就是平时夜里太大，保持充足的睡眠就好了。
开了一些药，林樾拿着药就离开了。
他一走出医院，外面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司机下车给林樾开门，林樾抓紧了手里的药，犹豫了片刻还是坐上了汽车。
汽车载着林樾去了城东富人区的一栋高档别墅面前。
从车里下来，看着眼前的豪华洋楼，还没有进去，林樾脚下就沉重起来。
从陈阳这里出来后，林樾转头去找了医院的院长，院长提前就知道林樾回来，马上就安排人过来，林樾很快进了一个心理科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