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母瞧见她神情难受的样子,还轻松地笑着安慰:“大喜的日子,你苦着张脸干啥,别把小时吓坏了。”
“妈……”乐善眼睛泛红,强忍着没有掉泪。
乐母拍拍她的手,欣慰道:“妈很好,亲眼看到你成家,终于可以摆脱这苟延残喘的身子,去地下找你爸和你哥了,到时我们三个团聚,你在上面可不能生气,要和小时好好的。”
说完这番话,乐母开始迷糊起来,躺在床上再次陷入沉睡。
乐善帮她盖好被子,擦把脸端起碗筷出去。
时仲吃完饭出来看到她神色有异,迟疑着问:“妈还好吗?”
“还好,已经吃过饭重新睡下了。”乐善挤出笑容,想到他应该也很惦记时父,便道:“准备一下,咱们去医院看爸。”
其实没啥好准备的,只要用保温壶带上锅里留出来的鸡汤,再拿几个白面馍馍包上就好。
趁着外面天色还早,两人挂上门赶往医院。
他们到时,护工正在喂时父吃饭,饭菜是从医院食堂打的,味道清淡,营养还算丰盛,比较适合伤患。
时父现在处于精神自闭中,跟初生的婴儿一样,只剩下身体本能,有人喂饭他是知道吃的,就是没有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这样的他,时仲看一次难过一次,接过护工手里的碗亲自喂。
乐善看了看时父打石膏的腿,去找他的主治医生询问情况,看看什么时候能出院回家休养,不然把人留在这里也不放心,谁知道盯上时家的那些人会不会找过来啊。
有时候担心什么,它偏偏来什么。
乐善在和医生沟通,护工急忙忙地跑来找她,惊慌道:“同志,你快去看看,出事啦!”
据护工交代,她离开后没多久,有群陌生人突然气势汹汹地闯进病房,想要强行带走时父,现在时仲正跟他们僵持呢。
护工见势不对,赶紧来找乐善。
时仲与她比起来,瞧着可不像能拦住那群人的样子。
三言两语讲完,护工还悄悄透露,那些人都穿着干部装,看起来就不好惹,让乐善待会儿千万小心。
乐善谢过对方,快步赶回病房,一眼看到的就是时仲被压在地上拼命挣扎,而时父也被那伙人制住了双臂,准备拖走他。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乐善立马冲进去阻拦。
领头的平头男没将她放在眼里,不耐烦道:“又有个来找死的,识相的赶紧让开,别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乐善不让,还把扭住时父胳膊的人狠狠推开,将他挡在身后质问:“公务?你说说什么公务?什么公务能叫你们以多欺少连傻子都不放过?!”
“他们是革委会的人。”时仲趁机奋力挣脱钳制,爬起来跑到乐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