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丑?你才丑!她比你好百倍千倍!皮囊的美只是暂时的,心灵美才是永恒!”时仲大声回怼。
乐善在一旁都听得不好意思了,刚因许芸芸说她丑而生出的一点恼火瞬间消散。
许芸芸说不过时仲,呜呜哭起来。
“你、你凶我,亏我还想来帮你,我不管你了,你就自甘堕落吧!”
乐善咳嗽一声,越过时仲开口:“这位同志,你这话说的过了,时仲现在有我,他不需要你帮,更不是自甘堕落,相反他很努力地在生活,他是一个内心坚韧积极向上的好人。”
时仲被她夸得愣住,耳朵不自觉地泛上一层粉红,目光隐隐闪烁,似有水光。
“姐,她真不是我未婚妻,就以前世交家的妹妹而已。”
小时候举报人贩子那一次,救出的人里不光有乐善,还有许芸芸。
乐家之后很善解人意地没去打扰,许家却抓住机会与他们走近,还让许芸芸打着救命之恩的名头,整天说些要嫁给他的话。
家里人以为只是童言童语没有当真,时仲多次听到反驳无果后却很讨厌。
特别是在许家平时表现得与他家有多么亲密,事情发生后又撇清得多么干脆时,让他彻底看清了这一家的嘴脸,也更加厌恶排斥他们。
何况现在许芸芸找过来,差点让乐善误会,破坏掉他难得的平静生活,也就怪不得他对她态度恶劣。
这些情况,时仲事后都跟乐善解释得清清楚楚。
而眼下,许芸芸被他们俩混合双打,最后终于顶不住,捂着脸呜呜跑走。
乐善心里痛快,同时又纳闷:“所以她到底来干嘛的?”
时仲比她还郁闷,感觉每次碰到许芸芸都没好事,“管她呢,反正跟咱不是一路人。”
乐善这下是真的相信他们没啥特别关系了,之后又听到时仲的解释,立马将这无关紧要之人抛到脑后。
稍后,她让时仲在家休息,自己带上收拾出来的旧棉衣离开。
时仲送她出门,等她走远了才回去,和时父嘀嘀咕咕着叙说刚才那事,也不管他听不听得进去。
乐善估摸着时间,拎着尼龙袋快速穿街走巷,最后来到一处隐蔽的房子后门,看看左右,小声敲了敲,节奏三长一短。
这是工友告诉她的暗号,暗示门后的人有生意上门。
门随即开了,一个穿着干净的老太太探出头先看她一眼,而后环顾一圈没发现别的情况,才打开门快速拉她进去。
片刻后,乐善走出来,手上的尼龙袋子已经没了,口袋里的钱票也少了一部分,心情却十分不错。
事情比想的要顺利,接下来时间充裕,她悠哉悠哉地回到厂里继续上班。
下午她继续开启疯狂加量模式,卷得其他人差点口吐白沫,直问她是不是吃肉了,这么能拼。
乐善摆手,她还在守孝呢,吃啥肉啊,最近都吃素。
旁边的工友接话说中午食堂有肉汤,她倒是喝的不少,可也没有像乐善这样,身上仿佛有使不完的劲。
提起肉汤,话题顿时歪了,大家不禁都在怀念上次副食品店供应的肥猪肉。
乐善听他们讲得不免想起上次煮的骨头汤,从那之后她家就没再见过荤腥,她和时仲年轻倒还好,时父的腿可是不行,必须得有充足的营养供应。
她得想想办法,给家里弄点别的吃食。
“唉,吃不到肉,只能吃点豆腐聊以慰藉了。”
工友感叹的话令乐善眼睛一亮,豆腐也挺有营养的,正好她家里还有上次医院给的半袋黄豆。
有了主意后,乐善下班跑得飞快,搞得其他人一看她飞奔的方向,以为副食品店今天供应了啥好东西,都跟着跑。
一群人呼啦啦跑进副食品店,发现肉没有,鸡蛋倒是刚到一波。
乐善抢在其他人反应过来前买下满满一篮鸡蛋,外加一包红糖,最后再来一小坛卤水,齐活。
等她提着东西回去,远远地看到时仲站在大门外,正跟平头男说着什么。
她快步走近,平头男察觉到看她一眼,立刻转身走了,留下时仲顶着刚睡醒的呆毛怔怔站在原地。
乐善神情紧张,“怎么回事?他怎么找过来了?跟你说什么了?”
时仲揉了揉睡出红印子的脸,勉强笑道:“没事,他就是来问问中午找我的是谁。”
乐善一听差点气炸,啥意思啊,说了已经放过,合着暗地里还派人盯着他们呢!
时仲安慰她没关系,反正他和父亲不打算做什么,不会叫他们揪到把柄,而且他这次还趁机祸水东引了。
许芸芸不是说她继父和革委会有关系吗,那就让革委会的狗腿子去查她吧,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
交待完自己的小算计,时仲忐忑地瞄乐善:“姐,我这样做,你会不会觉得很坏?”
乐善果断摇头,“你要是算坏,天底下就没多少好人了。”
时仲只不过是自保罢了,谁让他们先来招惹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