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人考虑了一秒,当即怂道:“这位女同志你放开,有话好好说。”
“明明是你们刚才拿我们当犯人审,话都不会好好讲!”邻居拿出在街道办当干事的气势,占据道德高地。
最后巡逻队被她训了一顿,不得不向她们道了歉,才灰溜溜地离开。
危机解决,乐善心下松口气,佩服地朝邻居伸出大拇指,夸道:“大姐不愧是街道办的,真厉害,下次竞选街道办主任我家绝对都投你一票。”
邻居大姐谦虚地摆手,脸上却洋溢着自信与小得意,显然十分受用乐善这番投桃报李。
两人说完转头看向老乡,发现老太太居然在揉眼睛,像是哭了。
邻居大姐以为她是刚才吓的,又把巡逻队臭骂一遍。
乐善大概能理解老太太现在的心情,从她时不时看向她的眼神就知道了。
但她并不打算真的认亲,也没有一点要认亲的意思。
当初兵荒马乱的年代,父亲宁愿跟他们断绝关系去当兵,也不肯呆在家里,这里面肯定有一番恩怨纠葛。
她是父亲的女儿,自然向着他,他那么多年都不回去,连老家在哪儿都不肯提一声,可见态度如何,那她又何必在他死后违背他的意志,同那些陌生的‘亲人’相认呢。
所以当下她便对满眼希冀的老太太笑了笑,客气道:“婆婆趁着天早雪停快点回去吧,路上小心点。”
耽搁了这么会儿,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路上盖着薄薄的一层白,并不影响走路。
老太太欲言又止,瞧到好奇看来的邻居大姐,只好点点头三步一回头地走了。
邻居大姐见了唏嘘道:“哎呀,你们亲戚间的感情真好,不像我家,哎哟,三天不闹出点事来都不舒坦似的。”
乐善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但这话人家能说,自己却不能应。
“大姐说笑了,你们那叫阖家欢乐,热热闹闹的多好,而我们这只是不住一块,远香近臭而已。”
“哎哟哟,还是高中生会讲话,大姐听得心里舒服。”
两人说笑着正打算回院,前面突然走过来一个穿着讲究的小姑娘,一边装着目不斜视的样子,一边又忍不住朝她们这边偷瞄,像是刻意在寻找什么。
邻居大姐没见过她,只当是普通路过的人,扫了眼就不感兴趣地转开目光,同乐善打声招呼回了院。
乐善却一眼认出她就是有过两面之缘的许芸芸,好奇她到这边来干啥,难道又是来找时仲的?
介于前两次她的态度,乐善想了想没有搭理,转身准备进院。
“你站住!”许芸芸突然大声喊住她。
乐善不解回头,“你有事?”
许芸芸愤愤,“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躲过纠察队盘查的,但你也不要太得意,居然敢搞资本主义,真是不知死活。”
乐善恍然大悟,合着举报的人就是这位。
并且刚才那队人不是巡逻队,而是纠察队!
苍了天了,这年头纠察队还伪装成巡逻队出来抓人了!
好在那队人看上去都是新人蛋子比较好糊弄,不然真硬干起来,最后还不知如何收场。
乐善不由得生出几分庆幸,咬死不承认道:“原来是许同志,不过你怕是误会了,刚才那个婆婆是我爸老家的亲戚,这次是上门来求助的,可能是因为带的礼物让你误会了,还请许同志不要诬陷人。”
许芸芸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