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是把你当新人的磨刀石了?”乐善有点不开心。
明明之前还都很重视时仲,现在刚来几个生瓜蛋子大学生,他们就把他往后排了,还用他来磨练新人。
就那几个连时仲一个回合都过不去的家伙,他们哪来的资格?
乐善想想都为时仲感到不平。
时仲倒是很坦然道:“没事,真金不怕火炼,没有磨坏的石头,只有磨断的刀。”
只要他本事够硬,谁磨练谁还不一定呢。
单说这次‘磨刀’,他虽然被当作了磨刀石,但也趁机在新人和老职工以及领导面前巩固了自己的地位,以后即便有新人出头,也再绕不过他。
乐善听他解释过后,心里那点气方才散去。
这次之后,或许赵总工也意识到并不是所有大学生都跟时仲一样靠谱,他这个弟子是不可替代的。
于是赵总工开始给时仲派发更多的任务让他练手,即使有新人需要带,他作为师傅的目光仍旧重点放在时仲头上,像是要下定决心培养他当接班人了。
老职工都对此习以为常,没有丝毫意外。
新人们则是经过上次被无情碾压的比试,已经被时仲打击得心服口服。
如果只是差一点,他们努努力还有可能跟他争个高下,但是差距太大了,根本升不起对比的心思,只想抬头仰望、拼命追赶。
时仲这下真正成了维修部当之无愧的赵总工之下第一人。
书呆子他们从对他的轻视瞧不起到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当日比试过后还特地来找过时仲,说愿赌服输,他们会答应他一件事,前提是只要不违背律法道德。
时仲当然不会让他们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只想他们给乐善诚心诚意地道个歉。
“就这?”书呆子几人不敢置信。
时仲点头强调:“你们看不起女同志让我爱人很不高兴,上次她证明了你们的偏见是错的,你们理应跟她道声歉,注意必须得真心实意。”
不然乐善要是察觉到他们连道歉都敷衍,怕是会更生气吧。
书呆子讪讪地揉了下鼻子,主动去找乐善道歉,跟她说声对不起。
乐善没有为难他,只说:“歉意我收到了,希望你以后别再小瞧女同志,她们对社会主义建设的贡献不比你们少多少。”
书呆子喏喏应是。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夫妻两个都不是啥好惹的人,他太自以为是一下惹着俩,还好人家只是给他一个教训,没有多计较,否则他工作可能不保。
那些被迫下乡的同学对他们有多羡慕,书呆子深刻体会过,不然也不会那么飘,他可不想丢掉工作也变成下乡的一员。
之后新人们都收敛自己老老实实跟着赵总工学习,维修部经历过一次小波折又恢复到平静且忙碌的状态。
时仲身为他们中的第一人,自然也不会空闲到哪里去,天天忙得晕头转向、分身乏术,看得乐善都忍不住心疼他,鲜少拿其他杂事打扰他。
转眼熬过青黄不接的时段,春天来临,草长莺飞,万物复苏,清明节到了。
碰巧时仲忙完一波有了几天闲暇,乐善打算趁着这段时间带他去陵园给爸妈大哥扫墓。
他们提前一天准备了祭品,第二日走的时候,时父突然也想跟着去。
时仲想着可以把自行车换成公交车,带上父亲过去转转也不是不行。
最后三人一块出门,舍弃了本来打算骑的自行车,换乘公交车来到距离陵园最近的停靠站。
从这里到陵园还有一段距离,三个人下来后只能靠脚走过去,如果路上碰到人,正好跟他们打听打听今年陵园有没有规定上的变化。
快到陵园大门前,他们还真遇到一个刚从陵园出来的同志,时仲主动上前攀谈,得知陵园这次果真又改了规定,管得更严了。
那位同志止不住抱怨道:“之前不叫烧纸点香,现在连祭拜磕头都不行,只让进去鞠个躬看一眼,最多能放束他们提供的鲜花。”
时仲谢过对方,回来和乐善说起这件事,商量着把带的祭品和篮子都先藏在路边草丛里,他们什么都不拿,空手过去。
陵园大门前果真与那位路人说得差不离,检查非常严格,祭品什么的都不让带进去,只能买束鲜花。
花也只有两种,白菊和□□。
乐善选择了一束带往爸妈大哥墓碑前,一边鞠躬祭拜,一边简单念叨了一下最近家中的情况,说一切都好,让他们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