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低头看着手里的资料,眉头在轻微的锁起,甚至看着看着合同的时候,还要抽空接听电话,的确是日理万机。
周棠仔仔细细的将他打量了一会儿,随即才稍稍提笔而动,随即慢慢的在画纸上画陈宴的轮廓。
直至这幅画彻底画完,她满意的看了一眼画纸上的画像,而后再度抬头朝陈宴望去,便见他不知何时竟然没有再看合同或者在接电话了,他这会儿正转头朝她看着,待她的目光刚刚落去,他那双深邃幽远的眼便这么径直的迎上了她的,将她这番偷偷的打量抓了个现行。
周棠猝不及防怔了一下,则又两秒过后,她咧嘴明媚的朝他笑。
她看到陈宴的目光似乎再度深了半许,随即片刻,他也不看资料了,就这么随手将手里的资料放下,起身便出了客厅,径直朝她走来。
周棠笑着朝他问:“工作忙完了吗?”
陈宴摇摇头,没回话。
则待走至周棠身边站定,他目光锁住周棠画板上的那副他的侧脸画像,他才轻微的挑了一下眼角,却是还没朝周棠出声,周棠便已先朝他出声道:“好看吗?”
“你一直在外面偷看,就是为了画这个?”陈宴情绪变化不太大,语气也低沉而又平静。
周棠忙道:“我也没有偷看啊,光明正大看的。”说着,再度朝他问:“我画的好看吗?”
陈宴静静的凝着周棠那双眼,没立即说话,待得周棠等得有些不耐烦并瘪了瘪嘴准备放弃听他的回答的时候,他才低声说:“好看。”
嗓音落下,他便再度看到了周棠那明媚而又惊喜的笑容,一时,心底深处,也再度增了几丝莫名的揪惹与起伏,随即,他就着周棠那双欣慰而又明媚的眼,鬼使神差般,突然吻了下去。
周棠下意识的闭眸。
仅刹那,便感受到了陈宴那落在她眼皮上的略微凉薄似的吻。
心底的复杂感与讥诮感也在肆意的起伏开来,随即,没等陈宴完全离开,她伸手扣住他的脖子,抬起脸回吻了他的唇。
周棠的这幅画,最终被陈宴亲手用相框装好,并放在了卧室那沙发旁的矮桌上。
夜里,周棠先行躺在床上休息,陈宴则坐在沙发旁继续处理工作,直至周棠困倦来袭的睡着,陈宴也没过来入睡。
却也不知过了多久,周棠在睡梦里稍稍醒来,恍惚之间,只觉卧室的灯光仍未全然熄灭,待得她下意识的稍稍将眼睛掀开一条缝的朝光源处望去,便见陈宴仍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似乎从未挪开过一步。
甚至,他的左手握着一支烟,烟头星火一点,青烟缕缕,而陈宴的右手,则正拿着她下午画好的那幅被他亲手装入了相框里的画,正仔仔细细的打量着。
这种画面,周棠着实是从来都不曾见过,至少在她眼里,像陈宴这种阴沉腹黑的人,再怎么都不可能一边抽烟一遍拿着一张他自己的画像仔仔细细的看。
所以,他这是在做什么呢?又是在想什么呢?
以前她在高中时追他三年都无法打动他,如今不过是给他画了一张画,便能让他抱着画看到深夜……
这种鲜明的改变,简直是史无前例。
也所以,陈宴一旦真正的动心,就是这种样子吗?
周棠静静的将他打量了好一会儿,眼里的惺忪随意也全然消退,所有的神智也跟着微微的清明开来,随即,她低低的朝他唤:“陈宴。”